“嗯。”
岑晏之眉心褶皱渐深,心头似乎压着一块石头,出来这个结果又怎样?和时泱比起来,林梦的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再说这本来就是林梦欠她的。
“郑先生执意要做这个手术吗?”
医生暗叹一口气,无力地摇摇头。捐肾的已经签字同意,要肾的也一定要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再多也没法改变这中你情我愿的事情。
“继续做。”
岑晏之下了命令,没有半点动摇。
医生咬咬牙,轻轻点了点头,错身走向了林梦的病房。病人有权利知道这个事情,或许知道这件事了,她会反抗,但是结果怎样医生不敢保证,毕竟岑晏之是连他们院长都惹不起的人物。
“林小姐,你听清楚我刚刚说的了吗?”
两眼空洞无神,林梦现在活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意识。
“嗯,我知道了。”
就是活不了多久了而已,反正照现在这么折腾下去,她同样是活不长久了。
医生像是卡了一口气在喉头,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屈,替面前这个女人感到憋屈。
“那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签字了。”
“可以反悔。”
“不必了,谢谢。”
没有必要了,朵朵现在在岑晏之手上,他敢放这医生进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说明他已经料定了自己不敢反悔。
“哎,好吧。”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医生摇摇头,郁闷地走了。
活不了多久,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梦并没有觉得特别惊骇,她很平静地接受这这一切,就像岑晏之一直以来对她的恶劣态度,不是都熬过来了么?这一次只不过是命运给了她一个终结。
她甚至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不用在面对岑晏之的无情和冷漠。只是,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女儿,朵朵,以后她该怎么活?
离开之前,要如何安排好朵朵接下来的生活?林梦想了很多,她甚至香菇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但是她又不能那么自私。
时间静静地流淌,林梦也变得安静得不像话,除了最基本的吃饭睡觉应答医生护士的惯常询问,她的嘴唇再也没有张开过,声带似乎都在慢慢退化。
唯一让人觉得她还是活人的迹象,就是每天固定时间她都会去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园里坐一坐。只有林梦自己知道,来花园到目的其实是这里有一个小男孩,和朵朵差不多大,男孩的笑声总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女儿,朵朵也经常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笑话,咿咿呀呀唱一些自己并不觉得好听的歌。
“阿姨,你不会说话,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几天下来,林梦天天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这小孩儿,有时会顺手帮他捡一下皮球或者其他玩具,两人慢慢熟悉了起来。
林梦微愣,反应过来小孩是误会自己不会说话了,以为她是哑巴。
她笑着点点头,误会就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