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温夏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像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
心里涩涩的,愧疚感也一发不可收拾的爬上了心口。
或许是她刚刚的那句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你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那句,我们断绝关系吧,即使没有当过母女。
“怎么,不愿意?”温夏又问道。
温卿雪苦涩的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随便,断就断了吧!”
看着温卿雪的背影,抿了抿唇,眼泪就这样无声地落了下来。
看吧!她还是个因为妈妈不爱她就喜欢哭的爱哭鬼啊!
医院的顶楼。
宋辞安佝偻着身子,脸上都是烦躁之意,满地的烟头,他指尖还夹着一根,不抽,就是静静的看着它燃。
刚刚江管家是如何说的来着。
他说宋归寒去见温卿雪的家人了,她们再吃团圆饭。
她也在吗?
烟已经燃尽,烫到了手指,宋辞安才堪堪回过神来。
从顶楼下来,在病房里碰到了赶来的宋归寒。
他穿的很新,显得人精神奕奕的,眉眼间都是担心之色,“父亲怎么就晕了过去?”
宋辞安轻嗤一声:“还用说,是被你气的呗!”
宋归寒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怒道:“你说什么?”
宋辞安还想再说些什么,江管家叹了口气,打断道:“老爷子是吃坏了肚子,看起来严重罢了!”
自从前夫人去世后,这两个人就一直剑拔弩张,只要相见就是吵,上次两个人甚至动起了手。
宋辞安冷冷的瞥了一眼宋归寒,什么话都没说。
“以后多注意些。”站起身,回头又看了眼宋辞安,“你跟着我出来。”
两个人站在楼道里,一暗一明,彼此之间的气势都不退让。
宋归寒有些头疼的看着宋辞安。
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轻言道:“过几日和你温阿姨一起好好吃个饭,你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
宋辞安的声音冷了冷,“好好吃饭,她葬礼的时候吗?”
宋归寒一股子气直冲天灵盖,一巴掌扇在宋辞安的脸上,沉音道:“宋辞安,你和你母亲一样,自私无礼。”
宋辞安握紧的手猛地一颤,牙关紧咬,因着这句话,额上的青筋暴起,眸底亦是猩红一片,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失去理智,彻底由愤怒包裹住他的全身。
他的母亲就这般令他不耻吗?几十年的爱慕,哪怕死了也只得了句自私,无礼。
看到宋辞安脸上的愤怒,宋归寒也知晓自己的语气过重,这样的错误实属不应该在自己的身上犯下。
只是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两个小辈挑衅,脾气终究是无法遏制住。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尤其是在你温姨面前。”
宋辞安冷笑一声,眼神越发的寒凉,一拳打在宋归寒的脸上,将人抵在墙上,拽起衣领:“以后再诋毁我母亲,我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在宋归寒还震惊的表情里收回手,帮他理了理衣服,“弑父而已,我还是能做得到的,不信我们试试看。”
说完,就上楼离开。
宋归寒心里的害怕之意还未褪下去,宋辞安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他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和温卿雪的婚礼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转而一想,梁家的遗产要等他结婚后才会交给他,宋家也要等到他甘愿退位才会继承,他就算再厉害,没个十几年还是很难和他匹敌。
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宋归寒揉了揉被打的脸,要不是姜家老爷子临终前的遗言是等宋辞安彻底掌握了姜氏之后才能告诉宋辞安真相,他断然不可能忍到现在。
宋辞安坐在车上,思索着,指尖停留在手机上。
灭了又按着,不厌其烦。
想来,宋归寒和温卿雪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的进程要加快,可是想起那双干净又悲伤的眸子,心里有些不忍。
【S:在干嘛?】
【见青山:学校呢,怎么了?】
宋辞安打下一行字,你恨你母亲吗?
又删掉了。
【S:没事儿。】
温夏蹙了蹙眉,这人确定是没事儿?
【见青山:好吧】
宋辞安关了手机,开车去了菲梵。
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极致的奢靡。
宋辞安皱了皱眉,抬脚坐在角落,隐匿在黑暗中。
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宋辞安向来是这样,来时不固定,也不管里面有谁,就找自己常待的地方坐下。
看着他们玩闹,不发一言。
周围的一切像是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场子越来越热闹,周围都是男男女女的欢笑声。
宋辞安抬眸看了一眼,又淡淡的收回眼神。
看别人接吻有什么意思?
拿起嘴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温夏问他的那句话。
“宋辞安,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为什么还会来啊?”
大抵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吧!
赵怀礼递了一支烟给宋辞安,“听说你在追姑娘?”
宋辞安接过他地来的烟,点着 ,浅浅的吸了口,这才说道:“是吧!”
赵怀礼不相信眼前的这位爷真的会去追姑娘。
“别玩脱缰了。”赵怀礼劝诫道。
宋辞安轻笑一声,懒洋洋开口说道:“你还知道这四个字?”
赵怀礼摸了摸鼻尖,“我的名头在哪儿摆在哪儿呢!”
北城浪子赵怀礼可不是空嘴说说而已。
宋辞安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轻抿了口酒。
随后又问道:“我看那姑娘对你是认真的,别太过分。”
赵怀礼回头看了眼卡座上坐的端端正正的陆之喃,唇角溢出笑意
“这次没玩,认真谈的。”
宋辞安挑眉,罕见的能从赵怀礼嘴里听到认真谈这四个字。
“那就好好对人家。”
赵怀礼笑了笑,自己来劝导的,现在反倒被别人劝导了。
两个人碰了碰酒杯,赵怀礼开口道:“都说你父亲要娶温卿雪了,真的啊?”
宋辞安没说话,喝了口酒,沉声道:“他娶不了,除非我死。”
赵怀礼噤了声,有些歉意的开口道:“抱歉,我多嘴了。”
“没什么,这些事儿迟早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