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眠看向齐晏：“我刚才看了一圈壁画，可算是摸清楚了这故事。这壁画跟你说的神话故事有关，在巨石阵的故事。”
她强调。
“说说。”齐晏靠在柱子边，双手插兜，一副愿闻其详。
其他人也都望着关眠。
这故事不复杂，也不寻常。关眠却把途中看到的东西都串了起来，不止这个庙宇的壁画，在弑魔城二楼的墙壁上，巨石阵，这些都指向了一个文明。
姑且就称为远古神话传说，毕竟牵涉神神鬼鬼。建国后，华夏大地可是只能有自然科学。
巨石阵讲述的是整个故事的脉络，那骁勇大将军来沙漠时，沙漠的人办起了奉神仪式，恭迎上神除魔，这奉神殿的壁画描绘的都是供奉仪式种种，有酒杯、牲畜、瓜果……一切寻常祭祀用的东西都有，围着跳大舞、取血洒地……都是古时祭祀那套，说不上有多奇特。
整面墙的壁画都是描绘这些，有些重复，祭品不同，还有一些文字吟唱，关眠看不太懂，但是也知道应该就类似阿弥陀佛等等的咒语，跳大神总该是了。
画面欢庆，看着就有救赎期待的那味。艺术品能传递过去，也能链接未来。
就算关眠是个舞刀弄武的大老粗，也能感受到绘画之人的情绪。
这画工，是个高手。
看懂了这里的壁画，关眠也才把在弑魔城的图案联系在了一起。她当时一直看不懂弑魔城，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现在她明白过来了。
骁勇大将军来到这以后，受了敬仰，把城内的妖魔鬼怪赶到另外一座城池中大开杀戒。弑魔城荒凉，又有许多埋伏弓箭，杀得就是这妖魔鬼怪。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一群人？难道真的有神仙鬼怪？”季温不太相信。
“这也难说，我们人眼看到的世界有不同纬度，你怎么知道身后不会有个鬼影盯着你。“陈青语出惊人。
吓得大伙后背发凉，季温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地方是什么文明遗迹？”陶斐斐发问，这次她问得认真。
“我的意思是世界这么多文明，那国外还有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还有什么美杜莎……这些都更像是神话，我们国家有其他文明也没啥吧。”陶斐斐看起来很容易接受目前壁画的故事。
到底是年轻人，就爱另类文明。
“晏老大，您说说呗，到您出场了，讲解一下？”陶斐斐cue了齐晏。
齐晏笑笑：“我要说的关眠都替我说了。”
“不可能啊！如果这里真的存在一个文明，那岂不是轰动全国！”季温跳了出来，直摇头。
“而且不单单轰动，肯定很多人都会来研究起源的！晏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该不是你布置的这些场景，给我们玩虚拟沙漠神话剧本？”季温好歹是个教授，脑洞大开依然还是遵守自然科学。
黑暗中，齐晏微勾嘴角，不屑又无语。“都可以，随你怎么想。这里呢，进来不容易，你们就当新奇体验就行。”
“做人不必太认真。”
反正这里一般人也难进来。
“或者这样想。”陈青插话进来。
“因为沙漠的极端环境，这里很容易链接到不同纬度的时空。平行时空，不知道大家懂不懂？”
“懂啊，那听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在另外纬度的空间？”季温回。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陈青点头，看向齐晏。
“算是吧，总之，你们能进来这里也是偶然，风沙把你们带到那，是它们说的算。”齐晏的话再一次故弄玄虚。
陶斐斐和陈青、季温三人面面相觑。
“晏老大，那你是怎么进的来这边？又怎么知道？”季温继续追问。
“我也不一定进的来，我说了，是风沙带我们进来，我只不过，比你们了解风往哪走。”
幽幽白光，齐晏冷峻的面容在暗色中多了一层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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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半天什么也扯不清，大伙也不再多纠结，各自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无论齐晏说了什么，这些粉丝总是相信，这一点齐晏还是确定的。
所以，他有时候说话喜欢含糊不清。毕竟有的东西不懂反而更神秘，更吸引人。这也算是他带团的一大看点，总是什么都给人懂了，他还带啥团。反正就往气候天象之类的引导，谁懂呢。
“人”啊，要懂得赚信息差。
又聊了几句，他发现关眠不在他们中间，他抬头四周看了看，关眠不知道何时跑到了大殿的前面，站在那抬头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这又是看什么？
齐晏走过去，站在关眠跟前。关眠没有理会齐晏，齐晏只好学着关眠的样子抬头看向上方。
整个大殿唯一的顶端，空出一处，挂着个弯月，洁白无瑕。
她在看月？透过这个三角形框架？别说，还是有点韵味，就是小了点，脖子疼。
看了会，齐晏扭了扭脖颈，看向关眠，“关眠。”他叫一声。
半晌，一道长尾音， “——恩？”
头都没放下来，看起来是一点也不想和齐晏聊天。
“你脖子不痛？”他问。
“舒服，低头族要学会看天。”
“……”
“我说……”齐晏迟疑了几秒。
关眠还是没理他。
齐晏说：“你就对弑魔城没有其他疑惑了？或者内情。”
他说完，空气静了十几秒，这十几秒非常长，长到能听到周围的动静。
齐晏盯着关眠，目光转也不转，眼神认真又庄重。
半晌，关眠把头低了回来，侧过头对上齐晏的目光。“什么意思？”她问。
显然，她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蹊跷。
幽幽白光照得整个大殿若明若暗，齐晏这个人藏在其中也是半分天使半分魔鬼。
“你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齐晏的声音像是把小刷子，扫在了关眠心石上。
“弑魔城，不是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因为在故事里，骁勇大将军一人抵万妖，他直接来这边扫平就行了。没必要重新建造城池抓妖。而且——”
说到这，齐晏停顿拉长了音调。
“难道你没有发现，弑魔城和奉神殿基本是一模一样。奉神这边可是供奉大将军的，那么大将军肯定对奉神殿熟悉，换句话来说，没有戒备心。”
“或许弑魔城，杀的不是魔，而是神。”
齐晏的声音像是天外来音似的，直指人心。
他定定看着关眠，就想知道她什么反应，可是，关眠听到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回他：“有这个可能。”
似乎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关眠分析：“那大将军杀了妖魔鬼怪后，自立为王，又得民心，你之前说过，上神不允许，所以派人来这建城杀人不足为惧，你说的这个缘由比较可信。”
关眠是认真在分析，本来她就有这个猜测。
点头同意后，关眠重新抬头望天。
齐晏：“……”
半晌，齐晏忍不住问：“难道你对上神为什么要建城，又为什么有上神这些不感兴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多问？”
他觉得关眠一点也不震惊这里有过一个文明之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关眠叹气，低头，似乎觉得不回复又惹怒齐晏，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
关眠面无表情，说：
“说到底，神话故事与我有和干系，齐晏，我的目的你知道，我只想找海子，我也只对海子感兴趣。我管他们弑魔奉神，过去已经过去，他们不复存在，现在是21世纪，这里是华夏大地。”
说到这，又怕更惹怒齐晏，眼见后面还要拜托他，撇到齐晏神色不太对劲，关眠好歹找补，挽留他这个金牌导游的名头。
她说：“齐向导，说句实话，你带我去了那么多景点，我也还是有感触的，就例如……不止人类渺小，就连神仙也如此渺小，绕是有通天本领，最后也不过tຊ是被后人挖掘考古的一张壁画。我研究他们做什么呢，我又不想当神仙，也不想有通天本领。”
“求你赶紧带我去看海，好吧。”
说完，关眠双眼澄澈望着他，深情款款。
齐晏闻言，心里颤动，侧立在腿边的手指缠倦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