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夜梦里
楚栀柔和平常那般跟裴言澈一起入梦。
地点还是那个她没去过的小公寓。
“吱嘎——”
房门被打开,裴言澈围着浴袍大剌剌的走出来,他好像刚洗过澡,发丝末端还淌着水,顺着他脖颈流过胸膛再没入浴袍里端。
楚栀柔咽了咽口水,手撑着沙发背往后退一小步,眼神从他裸露出来的胸膛上移开,脸颊处却飘上了红晕,眼尾也是染着粉。
又害羞了。
裴言澈勾了勾唇角缓缓向她靠近,看她躲避不及的眼神,舌尖不爽的抵腮,手控着脸颊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离的近,裴言澈能看到的更多。
小姑娘瞳孔不是纯黑的,是那种淡淡的棕色,现在眸中还含着眼泪,娇楚动人的紧。
裴言澈喉头发紧,质问的话还没出口便先凑上去亲了口。
一触即离。
但蜻蜓点水的吻后他退开的距离太过于有限,楚栀柔不得已的往后仰,“你....你,我上次跟你说过了。”
说过有喜欢的人了。
还绷着小脸告诉他不能再亲她,即使在梦中。
“他成你男朋友了?”
“你现在不是单身?”
楚栀柔被他连着两句质问问懵了,呆呆的回,“没有,是单身。”
“嗯。”裴言澈的心情好了点,扣着她后腰把她拉回自己怀中,轻轻侧头将唇瓣贴在她脖颈处。
他刚洗过头,还没吹干,虽然水珠不会往下淌,但湿答答的碎发扫过她脸侧,酥麻又湿润。
楚栀柔的心跳不断加快。
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没有使力推抵,只是乖巧的贴在他胸膛。
“为什么不推开我?”裴言澈贴着她脖颈酥麻的边吻边问。
楚栀柔的身体止不住发颤,手臂微微使力,“我.....”
“搂我的脖子,嗯?”裴言澈利用自己那张好皮囊使劲骗眼前的姑娘,虎口卡着她细白的手腕慢慢将她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扣在她后腰的手使坏的一松,小姑娘为了不倒下去,两条手臂成功挂在了他脖子上。
他低低的发笑,后腰的手缓缓前移到她的侧腰,使力把她提起。
看着她仓皇失措而瞪圆的杏眼,裴言澈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
“滋滋滋——”
一阵电话铃声把楚栀柔从这场荒唐的梦境中抽离出来,明明下定决心要远离他的,可自己还是没出息,抵抗不住他的主动靠近。
他的拥抱,自己不会推开。
他的亲吻,自己也不会躲。
好像.....沉沦其中,下再大的决心都难以抽离。
这种无力感让楚栀柔很烦躁,烦躁的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的心跳声。
昭示着她对他控制不住的心动。
“滋滋滋——”
手机的震动声没停,楚栀柔侧目看了眼,看到是凌医生打开的电话,心里头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楚栀柔匆匆拿起手机,滑动接听键,语气着急,“喂,凌医生,是我奶奶出什么事情了吗?”
“栀柔,你先别着急,奶奶现在的状况还算稳定,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问你有没有时间来医院一趟,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奶奶后续治疗问题。”
听到奶奶的情况算稳定,楚栀柔才长舒一口气,恢复了以往温软的态度,“有的,凌医生,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你那。”
“嗯,我在科室,你过来直接找我就行。”
楚栀柔:“知道了,谢谢凌医生。”
—
约好了时间,楚栀柔快速下床洗漱了番就往医院赶。
在科室门前,楚栀柔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才抬手敲门。
“扣扣——”
凌斯年:“进。”
“吱嘎——”
门被推开,凌斯年下意识的就往门口看。
今天的小姑娘穿的很软,上身是一件宽松彩色的针织毛衣,下面搭了一条米白色的长裙,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抱歉,凌医生,迟到了几分钟。”
“没事,坐吧。”凌斯年回神,唇角弯起礼貌恰当的笑容,眼神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楚栀柔:“谢谢。”
话落,她坐在了凌斯年的对面。
坐的近了,凌斯年看的更为清楚,女孩是跑过来的,饱满白皙的额头上还沁着汗珠。
“凌医生,我奶奶的情况,您觉得应该接下来应该怎么治疗才比较合适?”
凌斯年在旁边抽了张纸往楚栀柔的方向递,温润的开口,“你先别急,擦擦汗。”
“谢谢。”楚栀柔伸手接过,胡乱擦了两下便继续看着凌斯年了,那眼巴巴等着回答的目光烫了他一下。
“咳咳....”他低头,将自己视线落在奶奶的病历上,深吸一口气,残酷的将现状剖析在女孩面前,“奶奶的情况算稳定,但不是那么乐观,奶奶除了糖尿病最主要的是心脏,心脏搭桥手术得尽快安排,以防意外产生。”
楚栀柔点点头,握着那张餐巾纸的手慢慢攥紧,“那....那凌医生可以告知下,心脏搭桥手术需要多少费用吗?”
凌斯年:“至少十万。”
楚栀柔眼眶红了红,强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如果我想给奶奶用好一点的材料,需要多少钱?”
“术前检查加上术后恢复,保守估计在二十万。”
凌斯年看着对面失魂落魄的女孩,打好的腹稿在舌尖滚了再滚,最后还是出声建议道,“栀柔,如果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可以......”
“凌医生。”楚栀柔打断他的话,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道,“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就行啦~”
凌斯年应了声,错开这个话题,“那你去看看奶奶吧,她一直盼着你来呢!”
“好。”听到奶奶,楚栀柔内心柔软了几分。
告别凌斯年后,楚栀柔便直奔奶奶的病房。
奶奶是个很和蔼的老人,打开病房的那瞬,楚栀柔看到本来和蔼爱笑的老人被病痛折磨的脸色惨白,瘦骨嶙峋孤单的躺在病床上,旁边那床欢声笑语。
老人羡慕的半侧眸,看着看着,唇角还会微微扬起些弧度。
楚栀柔看的心酸,停顿了几秒,唇角弯起往奶奶身边走,自然的坐在她床侧,甜甜的道,“奶奶。”
“诶!”老人将头转过来,浑浊的眸中渐渐有了亮光,唇角的笑意渐浓,“囡囡怎么来了啊?”
“我来看你啊奶奶。”楚栀柔握住老人家的手。
奶奶的手不算细腻,因为做农活又不肯花钱涂手油的原因,虎口和指腹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皲裂,摸着有些硌人。
但楚栀柔却觉得这是最温暖最有安全感的存在。
是奶奶陪着她长大,是奶奶供着她读书。
其他邻居都笑她,丫头片子再有出息能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别人家的人啊!
和蔼的老人也不会剑拔弩张的回怼,只会笑着道,“哪里的话,我家丫头最是有出息,也最孝顺了。”
“丫头,想什么这么出神?”奶奶捏了捏她手,楚栀柔才回神,看向奶奶时,眼眶更红了几分。
床上的老人心疼握紧了楚栀柔的手,“你瞧你,都瘦了,这小脸蛋上都没肉了。”
“才没有呢。”
老人家嗔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是跟楚栀柔说了,“柔柔啊,奶奶一把年纪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都一样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操心奶奶听到没?”
“知道的。”楚栀柔俯身抱住奶奶,瓮声翁气道,“你也别瞎说,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这丫头。”老人把手落在楚栀柔的发顶,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拂过,“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
“我在奶奶面前永远都是小孩。”
“好....”老人很开心,笑的胸膛都在微微颤抖,“我家乖孙女在我这,永远都是小孩。”
楚栀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