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祥芳进屋提了个竹编的篮子出来,“我...我给你们带了些自家下的鸭蛋,多谢你们对小远的照顾。”
这份礼不算贵重,陆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祥芳姐客气了,小远是姜绵的战友,我们不过搭把手而已。”
陆彻的手颠了一下,眼中闪过讶异,这一篮子鸭蛋很有些分量。
伸手撩起盖在蓝紫色的麻布一看,一篮子青壳的鸭蛋,颗颗饱满。
“真不错,这鸭蛋一瞧就好。”
萧祥远这时候也从房里出来了,见几人站在大门口寒暄,面上有些含蓄,客气地招呼人。
陆彻见萧家两姐弟都是脸皮薄的,被逗得笑出了声。
夏虹君的眼神一直往萧祥远身上瞄。
她看萧祥远是越看越觉得俊,很是有眼缘。
夏虹君又打量了萧祥芳几眼,倒没从她身上看出懦弱、隐忍,反而感觉很是温柔。
“祥芳姐,你今个怎么有空来?”
萧祥芳抿了抿唇,又看了萧祥远一眼,“听说队里给小远申请了住所,恰巧...潘伍去外地了,我就来瞧瞧。”
提起潘伍,萧祥远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臭了下去。
“小远,不请嫂子参观参观吗?方便不?”陆彻见气氛莫名紧张起来,忙转移了话题。
“嫂子,肯定方便的。”
夏虹君眼里满是好奇,见陆彻抬步往里走,也立马跟上。
萧祥远分配的这房子比谢家小些,约莫六七十平,隔成常规的两房,装修半旧不新,收拾得很干净,只是没什么家具和家电。
“挺好的。”
萧祥远自然觉得很好,他们家的老房子早破得不能住人了,他这么些年都是住在部队里,这房子一分,反而有了家的感觉。
“是,处处都好。”
夏虹君却嘟囔了一句,“怎么什么都没有?得好好布置布置才行。”
萧祥远眼神有些飘忽,没往夏虹君身上瞧,脸却先红了,“嗯,我也不是很懂,等身子好些去市场看看。”
夏虹君性子本就开朗,见有话题送到自己眼前,立马开始显摆,“我懂啊,你可以问问我,我家可都是我布置的,我妈都听我的,邻里邻居的都夸我布置的洋气呢......”
挽着陆彻的手一松,几步就朝萧祥远去了。
这两人有戏!!
陆彻嘴角微动了下,有些想笑。
“祥芳姐,你会腌鸭蛋不,这鸭蛋那么好,看得我都馋了,想吃咸鸭蛋了。”
萧祥芳见她是真喜欢,眉眼更柔了一分,“你家有材料不?趁这会有空,我教教你。”
“有呢,我搬院子里来,你教教我。”
“行。”
陆彻前几天买的一大堆调料刚好派上了用场。
萧祥芳语气柔柔的,有耐心,手脚又麻利。
陆彻的眼神时不时朝夏虹君那看一眼。
只见她叽叽喳喳拉着萧祥远说东说西,说完家具,两人又坐在餐桌旁聊天。
“你如果爱吃淡点的,腌20天就成,如果喜欢吃咸点冒油那种,你就腌35-40天。”
“好嘞。”
萧祥芳说的陆彻都默默记下了。
两人也拉着家常。
聊着聊着,陆彻才晓得她学过裁缝,而且手艺很不错。
“可惜我才学了一年...”
萧祥芳比弟弟大了7岁,父母走那会她自己也才17岁。
“听说程同志是服装设计师,这一听就很厉害,没想到服装都写进教科书里了,还有自己的专业了,真好。”
萧祥芳说起这些,眼睛里是有光的。
“还是叫我陆彻吧,一直程同志的叫,怪见外的。”
“好,程...小紫。”
萧祥芳有些害羞,说着说着忽然又不出声了,看着萧祥远的方向笑着。
“祥芳姐,君君她...”
“真好。”萧祥芳眼角浅浅的鱼尾纹被笑容带起,像极了母亲的样子。
“小远如果能成立自己的家庭,过得开开心心的,我这辈子也无所求了。”
这话陆彻没法接,个人有个人的人生,过度掺和并非好事。
陆彻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这鸭蛋我抱回去了,下次姐你来尝尝,看我这半桶水的技术学得怎么样。”
“唉,好嘞。”
“姐今晚在这过夜不?晚上来我家吃饭。”
萧祥芳刚想拒绝,面对着陆彻友好,又深深咽了下去,“行,那我晚些来帮你。”
两家大门正对着,此时门都敞开的,陆彻也懒得叫夏虹君了,自己索性去冲了个凉,换了身家居服,舒舒坦坦的靠沙发上吹风扇。
手头上有19000元,加上卖工位的3000元...
陆彻在计划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90年代正是个体户崛起的时代,现在算是最初点,并没多少人敢辞工去尝试。
做事得做稳,不能两眼一抹黑瞎冲。
陆彻坐起身,在茶几下抽出纸笔,捧在手上涂涂画画的。
列了一堆行业出来,这都是她以前涉及过的。
奢侈品销售、人工智能产品销售、医药以及医用器具销售、石油器具销售。
一样样写出来,又一样样被划掉。
笔尖抵在下巴上沉思着。
江香服装店又出现在脑海里...
通城未来也算是一线或次一线城市,市中心的房子只涨不跌,还是非常保值的。
反正也是要做生意的,不如买下来?
陆彻很清楚自己的长项是销售手段和对未来的提前认知。
真去做什么大生意,成本不够,技术性也不够。
两眼一抹黑冒险,并不是她这初到异世的人该干的。
不打没把握的仗!
陆彻在纸上写出了:江香服装店。
可那房子售价是3万,自己没那么多钱...
“阿紫,我们要去买菜吧?祥远说他喜欢吃鱼,我会做红烧的。”
夏虹君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到耳中。
陆彻被她拉回思绪,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祥远爱吃排骨?你倒是叫得热络,连人喜好都一清二楚呢?”
夏虹君:“......”
夏虹君顿时有些羞恼,挤到她身边,占据了风扇的大半受风面积,“说什么呢,人不受了伤嘛,邻里邻居的,还都是朋友...”
“哦?谁跟你邻居啊?这么快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