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谢风瑞又是惊醒的。
他又梦见了戚月，她在水里，说了些什么，嘴边却只冒出几个无声的水泡。
眼神哀伤又释怀。
如今是他想听，却怎么也听不到了。
谢风瑞始终不愿相信，也实在难以接受，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的戚月，就这样消失了。
他拨打那个一直打不通的电话，得到的依旧只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谢风瑞无比盼望奇迹的出现。
人总是用失去之后的痛苦来衡量爱的深浅。
谢风瑞在失去戚月之后才开始回忆她，却找到无数爱的痕迹。
不该怪戚月总是纠缠他，明明是他给了她很多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希望。
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爱意。
对戚月做过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正中他眉心的子弹。
他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戚月来俱乐部的第一年，赢了比赛，拍下的队伍合照。
戚月很有天赋，训练后就打上了俱乐部首发队的位置。
最近他只当是她状态下滑，却从未关心过她。
甚至冷言冷语，让她打不了就滚。
谢风瑞想起戚月受伤又沉默的表情。
她总会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弯着眼冲他笑。
谢风瑞的心在阵阵发痛。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啊？！
照片上的戚月站在最边上，像是不习惯镜头，抿着唇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4
谢风瑞记得戚月的成绩很好，她本该是展翅的飞鸟，却沉在他身边，甘心做一尾沉默的游鱼。
他视而不见，甚至反复伤害她。
谢风瑞反复摩挲着照片上戚月的脸。
……
吴子湫推门进来，就看见醉倒在客厅的谢风瑞。
身旁的酒瓶凌乱地摆放着。
吴子湫刚抬脚，就踢到了门口的玻璃瓶。
门口的声响让醉眼朦胧的谢风瑞抬起头来。
“谢风瑞，你这是在干嘛？”
吴子湫气不打一处来：“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她，死后又不去给她收尸，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谁死了？戚月待会就来，子湫你先坐。”谢风瑞笑着招手，让吴子湫过去。
这样的谢风瑞让吴子湫又气又心酸。
他接了杯水，直接浇在谢风瑞头上。
“明天我会陪你去公安局收尸。如果你真的在意戚月，就好好给她下葬，别让她死了都不安。”
谢风瑞湿着头发坐在客厅，清醒了，只觉得一室空寂。
耳边响起戚月的声音。
“谢风瑞！”
她叫他的名字。
戚月很少叫谢风瑞哥哥，也不敢喊他的名字，到了俱乐部也只叫他队长。
他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开，戚月也只敢保持在这个距离对他好。
谢风瑞的心干涩无比。
他低下头，借着酒劲流下眼泪。
“戚月……对不起……”
……
下午，谢风瑞又来到了戚月的小公寓。
却发现门都没有关上，谢风瑞推门进去，发现戚母正在里头翻箱倒柜。
这里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整洁，戚月的衣服和物品被戚母扔在地上。
一室凌乱。
谢风瑞的怒火一下就冲上心头。
“你在干什么？”
戚母没想到还有人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本来就蹲在桌在的抽屉前，被吓到后跌坐在地。
戚母难得有些心虚：“好久不见啊，风瑞。”
谢风瑞只觉得恶心，厌恶都摆在脸上。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戚月和这个女人有半分相似。
“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的目光带着很重的敌意。
戚母被谢风瑞的态度吓到，但言语上毫不认输：“戚、戚月是我的女儿，她死了，东西不该都是我的吗？”
“你还当她是你的女儿？她尸骨未寒，你毫不在乎，却在她家里翻箱倒柜！”
谢风瑞拳头都捏紧了，他走近几步，压迫感十足。
戚母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大声说道：“谢风瑞你敢动我！我怀了你爸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