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静了几秒,才再次开口:“查出来了没有?”
温亦然敛了心神,“宁二公子昨晚就回了京海,前两日霍董见过他。”
霍董指的是霍伯庭。
闻言,霍岐似乎并不意外,垂眸扣着衬衫的扣子,语气随意的问:“那个女人呢?”
温亦然语气严肃,“是个艾滋病人。”
霍岐扣扣子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来这里,”温亦然有些羞愧的开口,“但具体是谁指使的还没查出来。”
能想出这种歹毒的方式来毁了霍岐的,也只有霍家人。
毕竟也只有霍家人希望他死。
又希望他生不如死。
“手伸的倒挺远。”
他漫不经心的系好领带后,问,“她昨晚见的谁?”
“没查出来……”
温亦然心想,我不是刚说了没查出来吗,就见霍岐一双漆黑的眸子瞧着他。
他一阵心惊,瞬间了悟:“颜小姐和剧组导演一起见的制片。”
霍岐拿过边上的西装。
温亦然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于是把查到的信息都说给霍岐听。
“颜小姐现在拍的这部戏是讯曜投拍的,讯曜因为关澈自顾不暇,现在想回笼资金所以撤资了,制片杨文明拉不到投资,知道颜小姐和萧二少关系不错后,想通过颜小姐攀上萧二少。”
“萧京山名头还挺响。”霍岐轻嗤。
温亦然讪讪,不敢搭腔。
“盯着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没那么乖。”
窗外传来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霍岐看了眼窗外,问温亦然:“她怎么走的?”
温亦然心下一紧。
“抱歉霍总,我不知道。”
温亦然刚上来时没下雨,颜蔷走的时候神情也不对,他也没好追问。
见霍岐脸色不太好,他赶紧道:“我下去看看。”
霍岐眉目冷淡:“备车。”
…
颜蔷正站在酒店门口看雨。
阴绵绵的天在她下楼后,就下起了雨,雨来的急促,带着瓢泼之势,不是一时半刻能停的。
手机不出意外的关了机,她联系不上刀刀,只能让酒店门童帮她叫辆车。
路上车流如织,因着突如其来的雨而行驶缓慢。
颜蔷戴好口罩和帽子,看着雨丝从天幕跌落,心情也跟着雨一样,从高处猝然摔下,仓皇不及,又有点无所适从。
她太过矛盾。
清楚明白的知道霍岐将她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心里对霍岐的感情在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
明知道如今的她和霍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感情才是最好的,心里却始终割舍不下曾经那一段美好。
而现实则试图教会她,不要眷念于过去。
黑色的宾利稳稳的停在了她面前。
颜蔷收回视线,就见后座车窗降下,露出霍岐那张线条优越的脸来。
两人视线对上。
他清冷的眼眸如这雨丝,带着蚀骨的凉意,还有不容置喙的强势。
只一个眼神,颜蔷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跟门童说了声后,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升起,温亦然发动车子驶离。
“悦栖酒店,谢谢。”
颜蔷报了剧组酒店的地址。
温亦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霍岐,见老板没开口的意思,就在导航上找到悦栖酒店的位置,朝着那边行驶。
颜蔷不再说话。
霍岐双腿交叠,姿态懒倦的靠着,看着车窗外如注的水流,他突然问:“疼不疼?”
颜蔷怔了下。
她不太明白的看向霍岐,在触及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后,倏的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疼。”
颜蔷只说了这一个字就转过了头去看窗外。
昨晚确实疼。
她不知道霍岐为什么会中药,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一个中了药的男人在晚上究竟有多么的生龙活虎,精气十足。
霍岐以前就很能干。
尤其最近,每次都是发了狠的折腾她。
昨晚尤甚。
没有抚慰,没有骚言乱语,只有使不完的力气全使在了她身上。
霍岐瞧着她圆润的后脑勺,伸手将人捞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耳朵,“抱歉,昨晚是个意外。”
颜蔷挣了下。
霍岐知她在恼,捏着她的手,语气带着点轻哄,“我被人下了药,还安排了个有艾滋病的女人,被我扔出去了,差点玩完。”
颜蔷心下一紧。
知道霍岐是被人下了药,却不知道,对方居然还安排了一个有艾滋的女人。
要不了命,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宁苑廷?”
她扭过头看着霍岐,“你们为什么会在青州见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岐亲了亲她的唇角,“放心,没让那个女人碰我。”
“我没跟你说这个。”
“我知道。”
霍岐直接将人抱到自己身上,隔着衣服捏着她的细腰,“很冷?”
颜蔷:“……”
前面正在开车的温助理已经非常敬业的打开了车里的暖气,并升起了车里的挡板。
颜蔷哑然。
她不至于为霍岐这突如其来的轻哄就觉得他对自己还有感情。
“谁在对付你?”她问,“霍伯庭?”
霍岐垂眸捏着她的细腰,大概也知道他昨晚做的太狠了,他没什么暧昧动作,手劲不算大,但还是让颜蔷舒服了不少。
“和萧京山很熟?”
“认识比你久。”
“一部总投资才五千万的戏,你觉得他看得上?”霍岐语调懒慢,按捏的手没停,“打算怎么去说服他?”
颜蔷觉得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有点可怕。
“没打算说服他。”
她垂眸看了眼。
他利落的袖口因为抻着,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腕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那截腕骨瞧着越发的冷白,青筋脉络清晰。
很漂亮。
让人看着这截腕骨就想一探究竟,想知道拥有这截腕骨的会是怎样一个矜娇自持的人。
霍岐漫不经心的应声:“那就是想睡服他?爬他的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颜蔷噎了下。
看着那截腕骨,心说,白瞎了这么漂亮的腕骨!
“霍总的意思是,你的床比较好爬吗?”
颜蔷抬起头,平静无波的对上霍岐的视线,“还是说,霍总这么大方,允许我同时爬两个男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