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的……关系李家不介意吗？”父女两个字，她怎么都形容不出来。
苏章城轻瞄她一眼，“李家同意联姻，看中的是荣发。”言下之意并不是她这个人。
这个女儿还很年轻，人生阅历也不够，联姻的本质是商业合作。若真是旗鼓相当的豪门联姻，苏太太怎会不为自己的女儿谋划。
苏辞离开后，苏章城有些头疼，他酒量不行，估计到明天早上宿醉还会发作。他看了眼书架上的照片，不以为然。跟不上恋人步伐的人，终究会被抛弃。
小钰是他学生时代的初恋，仅此而已。他先是荣发的女婿，才是如今荣发的董事长。
他又想起李家那小子，可能长得俊俏吧，跟自己年轻时一样有魅力，易招女孩子喜欢。至于苏辞，他又看了看书架上的照片，是相貌最像自己的孩子。
希望她拎得清，到时候配合，不然……别怪他心狠。
苏辞离去的速度很快，裹挟着一股说不清的恼怒情绪。
苏章城从始至终没把她当女儿，他需要一个让外界信得过身份的人代表荣发联姻，这才想起她这个便宜女儿来。
恰恰苏辞被网贷缠身，急需还钱，她再有骨气，拒绝不合作的话能说出口吗？
合作有钱，生活无忧。不合作有骨气，未来十几年还债。
憋着一口气狂奔出来的苏辞不得不停下来，她弯下腰大口呼吸，胸口堵得憋屈。
她开始理解了妈妈的选择。
小时候为了照顾她，妈妈辞去体面的会计工作，因为那份工作时间不自由，不能带孩子上班。后来妈妈尝试做小吃部，走街串巷推车卖馒头，半夜编织手工……
为了活一口气，的确没在苏章城面前弯下腰。
可结果呢……她们过的什么苦日子！若不是拼命打工过早的透支了身体，妈妈也不会这么早走。
骄傲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苦难也不值得追求，她小时候无法避开苦难，如今不能走上妈妈的老路。
苏辞强压下所有澎湃的心潮，朝便利店走去。
渴死了，刚才在苏章城那里，她一口水都没喝，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便利店的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苏辞先看见了那双干净白皙的手，目光向上，金丝眼镜后的温和目光像深夜静谧的湖水。
“穆辰？”
苏辞怔愣，脑子里快速运转。她是从湾流汇跑到这条街上，随意走进一家便利店的，穆辰总不可能预判她的随机。
穆辰左手拿着刚买的东西，右手正推着门，笑着示意苏辞先进来：“好巧。”
苏辞跟他走去便利店的座位上，穆辰从塑料袋里掏出两瓶饮料，“喝这个行吗？”
苏辞点点头，瞧见袋子里还有几样零食，穆辰拧开瓶盖问她：“还想吃什么？”
苏辞解了渴，目光盯向包装闪亮的薯片，“什么味道的？”
“青瓜。”他扯开包装，两人一起吃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苏辞随意问起。
“我家在这楼上啊。”穆辰笑着看她：“你也住附近？”
“差不多吧。”苏辞尴尬地笑，在心里自嘲刚刚的多想，还以为谁都跟李轻舟似的整天跟着她。虽然今天没见着。
“就你自己？”穆辰笑得意有所指，“赞赞哥没跟你一起？”
谁？李轻舟？苏辞问。
穆辰说是李轻舟的小名，他妈妈叫他赞赞。
苏辞脸上的表情又轻又淡，“只是找你那天，赶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