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子里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
许曳将视线重新落在秦裕身上。
秦裕擦了下嘴角:“不熟,你找他?”
不熟送车?许曳点了点头:“我对赛车挺感兴趣,所以很想跟他认识一下,顺便拓展一下公司业务。”
秦裕眸光微闪,许氏集团在A市发展与京都秦氏齐平,但没听说也对车感兴趣,想了想:“下次有机会,我帮你转达。”
“好,谢谢。”
“不用。”秦裕指尖摩挲着水杯,一时两人再次无言,管家在刚才已经去了厨房,此时客厅就他们两个。
秦裕算是体会到自家弟弟一个人的心情了,的确很不好。
许曳看出他的不自在,垂眸低笑,片刻抬眸看了眼厨房方向,转头望向秦裕轻声道:“秦大哥,去你书房,我们谈谈婚约的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省得以后麻烦。
秦裕攥了攥手中水杯,没有拒绝,走过去伸出绅士之手。
下飞机前就收到许曳受伤的事情。
许曳盯着那伸过来的胳膊两秒,轻声拒绝:“不用,谢谢。”
礼貌而疏离,说完站起身,自顾自往前走,速度虽慢,但也走得优雅。
秦裕指关节推了下镜框,一言不发跟上。
进入书房,空间不比客厅小,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两侧单人沙发上。
许曳听自家爷爷说过秦裕的性格,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婚约这件事我也是今年才知道,具体怎么来的,不用我多说吧。”
秦裕垂眸点头不语。
许曳薄唇微勾:“秦爷爷虽然说是让我在你跟秦执两人选,其实两位老人想的是我跟你,
我想你应该是不愿的,否则也不会第二天就出差,回来也是被秦爷爷催的吧。”
秦裕不意外她能猜到,自家爷爷从去年就在他耳边念叨许曳有多聪明,况且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抱歉。”
许曳捂嘴轻笑,桃花眼闪烁着流光:“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对你也没有感觉,我们两个的性格都不合适,
到了年底我会跟秦爷爷说清楚,到时好聚好散,我们两家依然是好朋友。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就说,你应该也知道,我爷爷身体不是很好,经常住院,可能随时都会走,来这里也是他最后的请求,
我自小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关系自然亲,能满足他一点是一点,所以你不必有负担,这几个月我们可以,以朋友的关系来相处,年底我就会离开。
作为叨扰的代价,必要时我会在秦爷爷面前替你们说话,公司事务上,有我许曳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也可以尽管开口。”
她说tຊ得轻松随意,将对方能获得的利益摆在明面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也打消了秦裕一开始的顾虑。
秦裕抬眸与她对视,不得不说,许老家主亲自培养出的继承人,不论样貌能力,都能让一个男人轻松为之心动,娶回家,也能成为彼此最好的利剑。
秦许两位老爷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会想促成这门亲事,不管他们的思想还是骨血里,利益往往比个人情感重要。
可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不需要想着牺牲女人来获取利益的,许曳跟自己思想一样,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比起将两人捆绑在一起,朋友,才是最适合的身份。
“如果没意见,”许曳站起身,伸出一只手,面带微笑:“那就预祝我们还未开始的合作,能够共赢。”
秦裕盯着那修长的手两秒,站起身,伸手轻握:“期待合作。”
将话说开,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轻松不少。
这种感觉,管家也能感觉得到,有些好奇,两人之前在书房里说了什么。
晚上将近十点,秦执单手插兜,慢慢悠悠往别墅走,心情看上去颇好。
“这么开心,捡钱了?”
忽然的女声从侧面传来,把毫无防备的秦执吓了一跳。
“艹!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许曳穿着睡裙,头发半扎,空气中除了好闻的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还有药酒味,闻言脸上露出丝丝不好意思:“刚上完药,脚疼,睡不着。”
秦执瞥了眼桌上的药酒瓶,嗤笑一声:“活该,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这么粗心大意。”
“……”许曳眉头上挑,沉默两秒,哀叹一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很正常,就像你一米八八的个子,抱我这个才一百斤的人,都能摔倒一样,对吧。”
秦执脸一沉:“对个屁!我那是被人绊了。”
事后他仔细想想,是腿上感觉被人打了一下才没控制住,摔倒的。
许曳:“当时就我们俩,我又在你怀里,不可能绊你,所以绊你的是谁?”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呢?秦执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谁绊的。
“小栀栀,人呢,要学会承认自己的不足,就像我,崴了就是崴了,没什么不好意思,以后注意就行,
所以你也不用对自己斤斤计较,只是没抱住,多多锻炼,争取以后别这样就行。”
秦执看着她,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可以被你一直套路,告诉你,你就算说破天,我都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许曳耸耸肩,单手撑沙发,抱着电脑一瘸一拐往他面前走,语气似在哄孩童般,温温柔柔的:“是,我在套路你,你抱不动我,是我的问题,跟小栀栀没关系。”
抬脚越过他准备上楼。
下一秒,后脖颈一凉,一只大手遏制住了她。
秦执眉宇间染上薄怒,一双眼死死盯着她:“我抱不动你?许曳,就你没二两肉的身体,我抱不动?你是在羞辱我吗?”
“怎么会呢?”许曳回身,腾出一只手,落在他胸口,摸着只隔了一层布料的胸肌一路向上:“弟弟身材这么好,抱我,不是轻轻松松吗?”
秦执眸色阴沉,抓住她快要触碰到自己喉结的手,一字一顿道:“许曳,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都这样,随意点火,四处撩拨。”
许曳没有因为他随便的话而生气,半靠在他身上,抬头,黑釉明亮的眼与他视线绞缠,语气肯定:“不,你是第一个。”
秦执眼底闪过不解,第一个?第一个被她主动撩?还是第一个被她撩?许曳的话亦真亦假,但能在赛车场说出那样的话,可想情场多丰富。
许曳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宛如深潭的黑眸溢开一丝温柔,在他掌心的手忽地一抽,反手抓住他下颚,趁其不备踮脚,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分开时,许曳盯着他震惊的眼,悄声低语:“跟姐姐聊天都不专心的话,可是会吃亏的哦。”
话落,不等他反应,快速抽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