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今日明显是冲着丁宁来的,不管背后还有谁参与,丁宁都不打算放过。
“父亲、母亲。”
丁宁迎上前去,微微福身行礼。
丁凯点点头,问她:“大晚上的,你在花园里做什么?”
丁宁道:“女儿原本都要回到自己的院子了,但是这丫头忽然追上来,说母亲有事情要同女儿说,带着女儿来了花园这边。”
姜氏听到她这话,眼皮忽然一跳,连忙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让人去找过你?”
简直是荒谬!
她连多看丁宁几眼都觉得心烦,怎么可能还让人去喊她来花园说什么话!
“咦,没有吗?”
丁宁一脸的疑惑,“那就奇怪了。”她看向连翘,“你当时不是说母亲让我来的花园吗?”
“奴婢、奴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冷天儿的落了水的缘故,连翘觉得很冷,身体都在轻微地哆嗦着。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丁凯身上那股威仪让人害怕,他一开口,连翘就吓得软了腿脚,“不、不是夫人,是、是四小姐……”
她聪明的,没有把三小姐给说出来。
三小姐那可是侯爷和夫人的心头肉,要是把三小姐给说出来了,那自己也活不长了。
“四小姐?”
丁凯脸上的神色难看的仿佛要吃人,“你说清楚,四小姐要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二夫人谢氏就带着女儿丁蔓匆匆忙忙地过来了,“连翘!”
“你这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语气凌厉,眼神却是死死地瞪着连翘。
她眼神里的意味……连翘浑身哆嗦了一下,看懂了。
自己的父母都是二房的人,如今二夫人来了,但凡她再敢把四小姐给拉下去,恐怕不仅她自己,就连父母都会不得好死。
“二、二夫人……”
连翘闭了闭眼,明白自己今晚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她不傻,当时三小姐和四小姐许给她的好处,是可以把她给拨到四小姐的院子里去当差,当一个二等丫头。
要不是要这么诱人的重利在,连翘也不会铤而走险。
“是、是奴婢自己……”
连翘闭了闭眼,面色苍白道:“是奴婢心比天高,不甘一辈子只当一个丫鬟,所以、所以就把主意给打到了表少爷头上……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
她说着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也不知道对着谁,就开始不要命似的磕头。
“大哥、大嫂,你们也听见这丫头说的话了。”
二夫人道:“分明tຊ是她自己不知廉耻,如今见事情败露了,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想要攀咬府里的小姐,实在是罪大恶极!”
丁凯不说话。
连翘一个丫头,她真的有这样大的胆子吗?
倒是二房的四丫头……
丁凯是知道的,二弟妹看上了司徒太师府的大公子,想要让人去打听打听,给四丫头求一个姻缘。
可姜氏也跟他提过一嘴,问他觉得司徒太师府的大公子和宁姐儿如何?
当然了,姜氏那一嘴也就是随便提的。
不过现在想起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丁凯久经官场,只三两下就想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二房母女俩的眼神就更加冷了下来。
丁宁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嫡长女,还轮不到这母女俩来如此的算计!
“我丁府决不能容忍这等不知廉耻的丫头,直接打死了吧。”
丁凯说完,目光如炬地扫过二夫人母女俩,冷哼一声,走了。
二夫人心底松了一口气,又不由抬头朝姜氏看过去,眼底里不免有了些恨意。
事情和蔓姐儿和瓷姐儿一起做下的,凭什么到头来瓷姐儿就可以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
姜氏却并不看她,而是吩咐道:“赶紧套车送表少爷回去。”
然后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连翘,淡淡道:“至于连翘,杖毙了吧,尸身扔去乱葬岗,以儆效尤。”
“是。”有婆子应声。
连翘浑身都在发颤,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胸口里翻滚着,忍不住干呕起来。
“等一下。”
丁宁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出声,丁蔓下意识就有些紧张起来,手都忍不住抓紧了自己母亲的衣服。
“连翘。”
丁宁蹲下去,一只手挑起了连翘的下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把我叫来花园的?”
“没有人,是奴婢自己……”
她不敢赌的。
不敢赌自己父母的性命,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连翘最清楚不过了。
“是么。”
既然她一心想要赴死,丁宁也就不多费唇舌了,她站了起来,转头朝二夫人母女俩看过来。
“二婶,四妹妹。”
丁宁冲着她们俩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呢,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若犯我---”
她话没有说完,不过却是意有所指一般,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二夫人看见她这个动作,忽然浑身一僵硬,攥着帕子的手都捏紧了。
她知道了?
丁宁知道自己在她的国色天香膏里动手脚的事情了?这怎么可能!
自己做事情向来隐蔽,她是怎么知道的?
丁宁已经带着丫鬟走了。
姜氏意味不明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待连翘被拖下去之后,她也走了。
“娘……”
丁蔓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打死了连翘,是不是就没事了?我……”
“别说了。”
二夫人脸色沉沉地看着丁宁离开的方向,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不安的感觉。
或许---
她们母女俩都被姜氏给当成了刀呢?一把用来对付丁宁的刀!
……
今晚的事情,丁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让阿林去把花园里那几个婆子都给喊了过来。
几个婆子哪里敢在侯爷面前撒谎?
侯爷脸色一沉,她们就全部都招了,一股脑说了出来今晚是三小姐和四小姐指使她们的。
三小姐和四小姐的目标都是大小姐。
丁凯一听,心头并没有震惊,而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说,倘若单单只是四丫头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