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遍布四肢百骸、每一寸神识与灵魂的彻骨痛意。
比粉身碎骨、生剜心脏还要痛上千万倍。
好在，这份痛意并不会持续多久，莫清清这么想着。
这一次，大抵是魂飞魄散。
可是，痛意持续了许久，莫清清都没有死去。
直到第二道天雷落下，莫清清被最中央的即墨言一掌推了出去。
这一掌，足足将莫清清推至百米之外。
在雷劫带来的苦痛之前，这一掌简直是轻如牛毛。
莫清清惊骇无比，可又没有心思去想这是为何。
因为，她痛得快要死了。
没有死，但那痛意却比死了还要摧毁人的意识。
好想有谁……能来救救我……
求你了……老天爷……
求求你了……
莫清清意识渐渐涣散之时，终于有人朝她走来。
下一瞬，落进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
淡淡的，宛如清泉一般的清冽气息，似乎将她浑身的蚀骨痛意都消散了不少。
莫清清想睁开眼睛，想要和他说话，却在下一刻失去了意识。
……
莫清清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天玄剑宗的小师妹。
她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没有天生灵骨。
她不喜欢大师兄，也不是孤儿。
她的父母是山下的一家农夫，只要她下山就能回到家里。
二师兄会带着她去进行宗门任务，三师姐会带着她去逛庙会，父母会做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小师妹，你就躲在我身后，好好保护自己就行了。”
“小师妹，你喜欢这个面具吗？那个灯笼也不错，走！我们去放花灯！”
“清儿，回家啦？在宗门里累不累啊？”
莫清清被他们包围着，胸膛中的空洞处似乎也被一点点填满……
“咔嚓——”
忽然，眼前的一切皆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变得粉碎。
周遭只剩一片黑暗。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她的幻想。
莫清清伸手去抓，能触碰到的，却只有她自己。
她只能紧紧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汲取微薄的暖意。
就在莫清清万念俱灰之际，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在呼唤她。
“……清……”
“阿……清……”
莫清清疑惑地四处张望。
阿……清？谁会叫她阿清？
“阿清！”
莫清清猛地睁开眼，猝然对上一双金色的竖瞳。
乍一对视，仿佛被一只野兽盯上了。
莫清清失了一瞬的神，就被那人紧紧拥进怀里。
温暖将她包裹，姬青烨的温度带着急促的心跳声，一点点将莫清清身上的寒冷褪去。
莫清清张开唇，发出的声音喑哑至极，宛如坏掉的破风箱。
“青……烨……”
是啊，她并非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有姬青烨。
莫清清想要抬起手，看看姬青烨送给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她的手几乎失去知觉，根本抬不起来。
姬青烨抱着她，浑身绷紧了，止不住地发抖，像是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小狗，不，小龙。
莫清清的神经也一点点松懈下来，下一瞬，后知后觉。
莫清清鼻尖忽然嗅到了血的气味。
似乎不是她身上的，而是从眼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姬青烨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