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秋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清洗,顾曼曼后脚到家了。
她醉醺醺地趴在她的肚子上,非要听一听孩子,而后吸了吸鼻子,“画画,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股子男人的味道。”
苏画秋红着脸将她推开,“你喝多了。”
“嗯,今天是喝了不少。”顾曼曼摸出一张银行卡,笑嘻嘻地甩到她面前,“来,赏你的,拿去花吧。”
苏画秋从她眼里看到了泪花,不禁一阵心疼。顾曼曼看似率真爽快的外表下,怕是也有一颗男人被伤害过的心?
会不会是上次接电话的那个男人?
好朋友是不会去揭对方伤疤,只会彼此照顾,相互依靠。
次日清晨,苏画秋端上早餐。
顾曼曼已经清洗干净恢复了清明,她咬了口小汤包,幸福地眯上了眼,“画画,真想跟你过一辈子。”
“一顿早餐就把你收买了。”苏画秋浅笑地给她端上青菜汤,洗了洗手,在她面前坐下,她端起碗刚要喝口汤,却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
出来的时候,顾曼曼拿着她的手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刚刚吐得厉害,我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替你接了。”
“嗯。”苏画秋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巴,“以后直接挂了就行。”
“对方说,他的老板刚刚突然吐得胃出血了,求你去看看!”
苏画秋漱口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她擦擦嘴若无其事道:“别相信他。”
“如果这个人是我最近合作的单经理呢。”
苏画秋无语了,昨天她叫秦明不打电话了,今天就换成单闯打电话过来。
顾曼曼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苏画秋,“画画,我从来没问过你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你那对娃的老爸,不会就是厉氏集团的大佬,厉逸吧。”
苏画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勉强笑了笑,“现在跟他没关系了。”
见顾曼曼一脸呆滞的模样,她无措地绞着十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犯贱?”
顾曼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画画你太棒了,你竟然偷到了厉逸这位冰块男神的种,给我的死对头柳如意戴了绿帽子,你真是太棒了。”
苏画秋原本还难过得说不出话,却被她的反应整得都不会了,“你不觉得我很不自重吗?“
“怎么会?那个人是厉逸耶,你知不知道业内怎么说?能上陈永的女人排到了太平洋,但能碰到厉逸的手指的,只有柳如意那个蠢货。”顾曼曼妩媚地白了她一眼,“你是不知道厉逸这个人有多难搞,没想到被你搞到手了。”
苏画秋被她的热情感染,似乎眼下的困局也没那么可怕了。
顾曼曼神秘兮兮搂过她的脖子,“你知道吗?我有小道消息说,柳如意这个女人私生活挺乱的,要不我找人抓奸,把她网爆了,扶你做正宫娘娘?”
“算了。”苏画秋雾眸微红,不想在厉逸那自取其辱,“我的观念和别人不一样,婚姻问题,在于男人而不在于小三小四;男人不爱我,婚前有一个柳如意,婚后就会有十个,我嫌累。”
“唉,死脑筋。”顾曼曼用鲜红指甲戳了戳她的头,“不过你说得没错,美好的爱情都是双向奔赴,单打独斗确实没意思。”
苏画秋黯然失色,双向奔赴是她想要的,却正是她求不来的。
傅钧这次送来修复的很简单,苏画秋却总是定不下心里。
单闯不太会撒谎,厉逸昨晚确实喝了很多酒,是有可能胃出血的。可他也说了,四哥是柳如意的,他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正烦躁间,张兰娟打来了电话,“画画,我刚刚看见你老公在医院呢,好像是生病了,你都不陪着吗?”
苏画秋微叹了口气,厉逸如今开始用曲线手段来逼她了。
妈妈发了话,她不敢不从。
最终她还是去了医院,从护士那打听到房号,鉴于上次的经验,她没有直接推门,先敲了敲。
门外传来柳如意趾高气扬的声音,“敲什么敲,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苏画秋凉凉一笑,转身离去,正好碰上秦明抱着文件赶来,他连忙高声叫道:“厉总,苏小姐来看你了。”
“秦秘书不必演戏。”苏画秋挑唇淡淡道:“我路过而已。”
秦明哪能让她走,愣是将她拦住了。
门很快打开,厉逸将人拽进了房内,顺手将柳如意推了出去。
柳如意气得在外面直跺脚,甚至破口大骂,被秦明死死捂住了嘴巴拖走了。tຊ
苏画秋还在晕眩间,被厉逸按在了门后。
男人依然带着酒气,原本清冷的瞳孔充血浑浊,还穿着被她倒了酒的衬衣,皱巴巴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英冷睿智,看上去憔悴得让人心疼。
他一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颓废?
“苏小姐就这么狠心吗?”厉逸的嗓音沙哑得像被酒浸泡坏了,他定住她小巧的脖子,短短的胡渣蹭着白皙娇柔的脸颊。
苏画秋的余光看到他手背的针口还渗着血,血珠从微微凸起的青筋旁滚下,似乎刚把针强行扯下来,都没来得及止血。
他的冲动充满病娇感,令人窒息。
苏画秋惊悚从他臂弯下逃了出去。他复又将她圈进怀中,“别走行吗?”
“我去拿棉签。”
厉逸抓过她的指腹按在针口上,眸光幽冷,一言不发。
苏画秋害怕他这种直勾勾的目光,从前都被她解读为爱意,而现在,她不敢自欺欺人,“厉先生现在酒醒了吗?”
“醒了。”薄唇喷出的气洒在她的颈间,他照着昨夜留下的吻痕,重新印了下去,像似打标签般。
苏画秋尽量压抑身体的反应,“我们的矛盾,别升级到长辈好吗?如果你再找我妈,我会去找你妈的。”
“所以你来只是警告我,苏画秋,你出息了。”他亲吻的动作定住了,声音凉薄而幽冷,“我没去找过你妈妈。”
不是他还能有谁?难不成是柳如意故意去叫她妈妈来看他,然后再传话给她?好让她看一出好戏?
苏画秋觉得没必要争执,“厉先生一向聪明过人,我想你只是喝醉了。”
“我从来没醉过。”厉逸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腹部,“苏画秋,我做不到放手,我允许你耍性子闹脾气,允许你出去散散心,我甚至容忍你心里想着、梦里念着阿政,但是……我这个人是有洁癖的,我碰过的,谁都不允许碰,你的思想出轨我管不住,你的身体若是敢让别人碰,嗯哼……”
苏画秋无法克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把她当什么了?水性杨花的女人?
还有她什么时候想着阿政,她自己都不知道?
门外突然柳如意的哭声,“妈,我不去,苏小姐看见我,会给四哥甩脸色的。”
“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