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苏瑾白眉头一挑,似是穿透自己妹妹说的话用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了。”
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先前的话有点过。
“需要派人送你去吗?”
想要减轻自己心里的那点罪恶感,苏瑾白询问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嚅嗫着唇瓣,黑黝黝的眼眸里夹杂着点奢望。
“若我救了她,苏家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心底丑恶的嘴脸爬满,耳边想起的是他一遍又一遍可笑的念想。
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光彩,但他季宴礼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屑于做什么好人。
他从来就是卑鄙阴暗的躲藏着的臭虫,为达目的从不罢休,用尽一切手段。
“好。”
苏瑾白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你能救我妹妹。”
得到回答,心中默默松了下来。
一点点的喜悦从心尖荡漾,千疮百孔的心脏似是获取到了能量,顽强的跳动着。
他把破碎的地方捡起,重新拼凑,缝补起来。
给自己编织了一场幸福的梦境。
—
到达地点,季宴礼回头看了眼身后。
成功的甩掉跟着的尾巴,独自上前。
腰间的疼痛从未停歇,在他没有进行处理之后变本加厉。
反正这些痛他早就习惯了,只要能不阻碍他做事。
季宴礼顺着阶梯往山上走去,长长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高耸的山峰,上面隐隐还能够看到白云的围绕,将它的本体看的并不真切。
一步步迈过台阶,季宴礼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落叶飘动,携带着秋风浸透着他全身的凉意。
时间的流逝,他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
枯叶一点点的掉落,黄昏下,周围能听到鸟鸣声。
“你是何人?”
守门的人看到眼前的男人问出声,拿着扫帚的手依旧还在动着。
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似是心中有些了然,看出了他本体的状态。
看到男人依然往前迈进,用扫帚挡住。
“站住!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不可以随便进吗?!”
守门的人一脸着急,生怕坏了规矩被师父责骂。
“我有事要求见祭司。”
季宴礼回答着,跨上一节台阶。
“师父在闭关,现在不见客。”
看着他的动作还没有停下,心下也来了脾气。
“不要以为你我是同族,就无视这里的规矩。”
说完,就想要把手里的扫帚扔下给他教训。
“希儿。”
身后苍老的声音传来,言希的动作一顿。
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老者,恭敬地开口,“师父。”
听到声音,季宴礼抬头望着那位老者。
白色的衣料上挂着金色繁琐的装点,上面镶嵌着红绿相间的宝石。
枯槁的脸上印刻着深深的皱纹,神色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人。
感受到面前人身上存在得威压,季宴礼恭恭敬敬的行礼。
“祭司大人,晚辈本无意打扰大人闭关,实在是有紧急的事情想询问大人。”
老者摆摆手,苍老的脸上满是和蔼。
“无妨,我就是在等你。”
看出了男人眸中的疑惑,“进来说吧。”
言希让出了往前进的道路,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
季宴礼快步上前,“多谢大人了。”
行了礼,跟着老者进入。
大殿上,金色雕琢的蛇兽人像呈现在正中央。
它的蛇尾蜷缩围成一圈,上半身侧卧着,闭着双眸好似假寐。
周围点着燃烧着的蜡烛,闪烁着点点的光芒,把整个大殿照亮。
按照族里的规矩,季宴礼跪在垫子上磕了三个头,上前将手中拿着的香插好。
“大人。”
季宴礼站起身,注视着老者那双幽深的眸子。
刚想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叹息。
“前世因,今生果。因果相连,何必插手。”
似是听出了话中的劝告,季宴礼上前一步,执拗着开口,
“大人,那人对我很重要。”
乌黑的眼眸里藏着念想,男人再次行礼。
“无论将遭受什么因果,我都愿意接受。”
他的身姿削瘦,眉眼里全是恳求。
听到回答,老者淡淡的摇头,“这是先祖降下的惩罚,我也不好干预。”
回绝着,老者伸手将人扶起。
“我劝你也不要干预。”
“大人,安安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为什么先祖会降下惩罚?”
不解的问出自己的疑惑,想要给自己的心上人争取机会。
“而且安安她很好的,先祖是不是···弄错了···”
反驳的话语落入老者耳中,那双平静的眸中多了些惋惜。
看出了面前人的犹豫,顾不得其他,季宴礼直接跪下。
恳求着,“祭司大人,我只想救她··”
想让她安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渺小的愿望让他弯曲了自己的双腿,他的腰身挺直。
满身的伪刺掉落,坦露出那份埋藏着的爱意。
“我知道。”
老者神色间皆是了然,轻轻摇了摇头,“竟想不到空缺的灵魂还是如此固执。”
将人扶起,“想救她需要你将心鳞拔下,让她日夜佩戴方可。”
心中存在不忍,劝慰着,“你可以考虑考虑,毕竟心鳞的缺失可是会大伤元气,甚至连人身都很难维持。”
“我知道的。”
季宴礼缓缓抬头,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多谢大人告知方法。”
看穿了他的想法,老者知道自己劝不住,低声道,“你若是执意要这么做,左边的房间备好,若是需要可自行前去。”
老者转过身,抬头看着大殿中央得蛇兽人像,“在这里至少是是安全的,没有人打扰。”
“谢谢大人。”
蛇兽人这一种族到了现在稀少,没想到经历了人世的打磨,还是能出现如此痴情之人。
这是让老者没有想到的。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人人都会避而远之,可总有人会再一次跳入。
没有逼迫,只有心甘情愿。
—
季宴礼关上房门,里面的灯光亮着,迎接自己的不再是黑暗。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死死的攥着脖颈间戴着的那两枚成对的戒指。
妄图想要在上面得到温暖,恨不得刻入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洛安···”
唇齿间的呢喃,声线里夹杂着数不尽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