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温婳他们能留下来帮忙,县令夫人特地张罗了个还算隆重的晚宴来款待他们。
但来的人只有温婳却不见谢梵,县令夫人有些焦灼的看向温婳的身旁。
“为何不见圣僧来?我特地为他准备了斋饭。”
温婳毫不客气,坐下来后便开始大口朵颐,毕竟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吃一顿像样的饭菜。
说实话跟着谢梵没把她饿死,也算她福大命大。
温婳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半天才得空开口。
“唔……他不吃,不必管他。”
说罢她继续大口朵颐起来,丝毫没有在乎周遭人的眼神。
县令夫人明显大失所望垂下眼睫,毕竟在她眼里,那个和尚可是要比这个手无缚鸡之力tຊ的女子好太多。
一旁的县令在打量温婳一番后,也不屑的冷哼出声。
“我看他们就是江湖骗子,专门坑蒙拐骗,骗吃骗喝!”
温婳充耳不闻,全心全意都在吃上,现在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挡她吃饭的决心!
县令不满的继续说道:“再者神女才是庇护我们一方水土的神明,有什么事去求神女就好,找两个江湖骗子有什么用?”
听到“神女”两字,王夫人的情绪忽然失控,仿佛触碰到了她心底紧绷的弦。
她情绪失控的大声说道:“神女!神女!神女真那么有用的话,挚儿的病情也不会愈发严重,颜儿也不会……”
王夫人声嘶力竭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快要完全听不见。
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掩面低低哭泣,周围一众无人上前安慰,反倒一个两个都淡漠的盯着她,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可怕。
若她不是县令夫人,敢如此污蔑神女的人,恐怕早就被群起而攻之。
就连县令也重重拍了下桌子,大骂了声蠢货后,便愤怒离席。
好好的宴会因“神女”而不欢而散,原本还算热闹的宴会瞬间变得冷清,只余下王夫人的啜泣声。
就在王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忽然从她耳边响起。
“喏,给你。”
她抬眼望去,只见温婳拿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王夫人接过手帕后,胡乱将眼泪擦去。
虽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很小声说了句:“多谢。”
温婳露出一抹和善的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们刚刚说的神女是何方神圣啊,那神女和你儿子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
她顿了一下,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对这里的了解甚少,你说出来的话,我们才可以帮你。”
王夫人的面上明显有丝松动,就在她绞着手中手帕,犹豫要不要开口时。
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温婳身后,紧接着她面色一变,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起来。
王夫人嘴唇哆嗦,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下一刻便扔下手帕,连爬带滚的落荒而逃。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了温婳一人,四周也安静的不像话,就连蛐蛐声都没有听到一声,而且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温婳不仅没有害怕,反倒还淡定的转过身。
她望向身后漆黑的角落,笑了笑说道:“小玄冥虎出来吧。”
但温婳却迟迟未见小玄冥虎出现,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温婳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心也随着咯噔一跳。
完了……
她本想让小玄冥虎装神弄鬼探一探王夫人的虚实,可、可……不会让她遇到真的鬼了吧!?
温婳下意识就想跑,但她的腿被死死的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她的身子也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只有眼睛尚能活动打量四周。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的黑影忽然从她眼前飞快闪过,快到只留下了一道扭曲的残影。
温婳的呼吸窒住,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倒流,她着实没有想到能遇到真的鬼。
就在这时。
寂静的周遭忽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笑声又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不停刺入温婳耳中,她只觉耳膜马上就要被撕裂,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下一刻,温婳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朝她不断靠近,那道身影周身笼罩着黑烟,让她看不到模样,但扑面而来的腥臭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手忽然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握住,应该是一只小手,那小手没有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寒。
粘稠冰凉的液体从温婳的手心滑落,顺着她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泥土上。
那道黑影再次发出尖锐的笑声,甚至要比上一次还要刺耳。
就在温婳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那道小小的黑影忽然一边笑一边飞快的跑开,它的身影与黑暗相融合消失的很彻底。
也是在这一刻,原本束缚在温婳身上的压迫感陡然消失。
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就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气,她贪婪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婳紧张的情绪终于得以平复。
她这才想起那道黑影似乎在她的手心画了什么,她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眼差点把温婳的半条魂再次吓没,只见她的手心赫然被猩红粘稠的液体写上了大大的一个字——死!
她想都没想便想把手心的字抹去,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有抹去分毫还把那粘稠液体弄得到处都是,那个字仿佛刻在她的肌肤上一般。
就在温婳打算用水清洗的时候,一道懒懒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冷不丁的响起。
“没用的,你已经被盯上了,别白费力气了。”
她警惕的转过身,就见一身素衣的谢梵正懒懒的靠在树上,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刚睡醒不久,原本清冷的眸中氤氲了些许惺忪的睡意。
原来他早就来了,也把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但却没有丝毫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温婳下意识将手背到了身后,对刚从树上跳下来的谢梵道:“为何这么说?”
谢梵懒散的把玩了下手中暗红色的佛珠,语气淡淡的开口,看向温婳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你必死无疑了。”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更甚了几分。
“因为那可不是普通的鬼,而是怨气凝成的邪灵,被它们下了诅咒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并且死相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