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这会要是在王府里,许云慈已经准备休息了。容成黎见他似乎有些困,便把他往自己身边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许云慈就顺势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瞧见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容成黎轻声问:“累不累?”
“有一些。”
估计想着能多载几个小孩,吕姥姥给的这马车足够宽敞,容成黎伸直了腿,又让许云慈躺下枕到自己腿上,道:“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许云慈转了个身改为侧躺,双手环在她腰上,又把脸埋在她小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辰时前赶到了颐康城外。
距离交易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容成祈便下马敲了敲马车,容成黎掀开车帘,迷迷瞪瞪问:“是到了吗?”
容成祈道:“还有五公里,我先带些侍卫到交易地点埋伏,留下几个给你。你和她们四个晚些过去,待吕姥姥出现后,一举将她抓获。”
容成祈吩咐侍卫将那四个人放出来,又将绑她们的绳子解开拴在马车上,一头拴在马车上,一头绑在腰间,再用衣服稍作掩饰。容成祈看那四个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又厉声威胁:“若是敢使手段,就地处死。”
辰时,两驾马车终于赶到了颐康城外的护城河边。
容成黎在马车里凝神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里面可是我要的东西?”
“正是。不多不少,十一个整。”
“我可要先验验货。”
吕姥姥上前,一把掀起车帘就见容成黎笑着挥手和她打招呼:“你好啊。”
吕姥姥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被摆了一道,正准备撤退,脖子上就传来冰凉凉的触感。
“是谁?若是想要钱财都好说。咱们先把这玩意放下来,可别误伤了自己人。”
容成祈不予理会,道:“捆起来,把其他人一起全都带到衙门去。”
吕姥姥一路被带到衙门和那四个人贩子一起跪在堂前,四个人贩子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了个遍。
一旁的知府李怡战战兢兢,自己管辖的城里出了这么一个罪魁祸首,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李怡喝道:“若是不想受刑就赶紧把事情交代出来。”
见吕姥姥似乎还想狡辩,李怡上前就是一脚,直把她踢得扑通倒在地上。
吕姥姥被踢得吐出一口鲜血,她本来年纪也不小,这下缓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见李怡还想动手,便赶紧求饶。
“大人饶命,我都交代。草民吕书燕,颐康人氏……”
容成祈出声打断:“说重点,你绑小孩用来做什么?”
“草民家中有一女,自幼体弱多病,前些日子患病,我寻遍名医都说无药可治。束手无策之际一道士说她是被厉鬼缠上了,寻常药物对那厉鬼根本无用,须得用儿童鲜血做药引,连服十日才能将那厉鬼赶走。”
“颐康城距京城相去甚远,为何要绑京城内的儿童?”
“那道士说京城内的儿童得皇帝龙气庇佑,只有她们做药引才有用。”
容成祈、容成黎:“……”
姨母真是好无辜。
“那道士叫什么,现在何处?”
吕姥姥摇摇头,“草民也不知,她说完就走了,我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事情大致了解了,容成祈吩咐李怡:“把人关起来,一切交由大理寺审判。另外再到她府上查查,看是否还有其他无辜儿童。”
“是,谨遵王爷吩咐。”
“大人,大人,”那四个人贩子怯怯地开口,“我们都交代了,可否给我们解药?”
容成黎早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会儿提醒了才一拍脑袋,道:“我忘说了,那就是个降火片,根本不是什么毒药,下次可别随便什么话都当真了。”
四人:“……”
后面的事情便交由大理寺和李怡对接,容成黎带着许云慈到李怡府内休息了一日便回了京城,又抽出一日陪许云慈到晖和寺走了一趟。回到府上就见皇帝身边的张燕张执事笑眯眯地朝她贺喜。
容成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恭喜小王爷,传圣上旨意,小王爷破案有功,即日起升户部侍郎,官居正四品。”
容成黎:“……我怀疑是你假传圣旨。”
张燕赶紧道:“小王爷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怕她再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来,张燕放下圣职和官服便笑呵呵地离开。
张燕走后,容成黎双手圈住许云慈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怀里传来她闷闷不乐的声音:“姨母就是见不得我比她好过,非要我去户部当这个鬼侍郎。”
许云慈哭笑不得,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笑道:“不许说自己是鬼,姨母也是为了你好。”
容成黎又在他怀里拱了拱,“为了我好就应该让我继续这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而不是每日早起去上朝。”
“官服都备好了,姨母肯定早有预谋。”
许云慈见她这样撒娇一时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道:“明日你第一日上朝,我送你去。”
容成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那不成,本来早起就难受,你老老实实在家睡觉。”
许云慈说送她去上朝,第二天在容成黎轻手轻脚起床的时候,也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坐了起来。
虽然容成黎一直劝,却也没想到许云慈有时候也是犟的,硬是自己洗漱了跟着她出了房门。
王府门口,容成祈见到她妹妹,正要叫她一同上马车,就见被她牵着的许云慈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出来。
容成祈:“……”
别跟我说你这么大了上朝还要人送。
容成黎见她姐盯着二人牵着的手,便把手举起来在容成祈面前晃了晃,一脸洋洋得意:“哎呀,第一天上朝,绵绵非要送我,真是拦都拦不住。”
容成祈“……”
还真要人送。
容成黎:“我就不和阿姐一驾马车了,绵绵可黏我,我怕我们太恩爱你受不了。”
容成祈:“……”
有什么好得意的,泠云也很黏我好吗?
容成祈不理她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又回头冷冷道:“我原以为你也是个疼夫郎的,没想到绵绵还打着哈欠你也要他送,泠云就不一样了,现在在被窝里睡得正舒服。”
见容成黎还准备上前去争论,许云慈赶紧拉住她:“好了,再不走该迟了。”
二人一起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路行驶至宫门口,容成黎下车后捏了捏他的脸,道:“说真的,以后你别送我上朝了,自己在家多睡会儿。”
“嗯,那我接你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