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你的”不轻不重,却仿佛飓风在海浪上掀开了一个大口子。
杨娇脸色陡然剧变,转头看向李轻轻,眼里有疑惑和震惊以及愤怒。
李轻轻急忙辩解:“娇娇,你别听阮卿染瞎说,我没有……”
“凑巧。”阮卿染轻声打断,将手机推了过去:“那天无意当中拍了一张照片。”
李轻轻做贼心虚,伸手就要把手机拿过来,杨娇一把夺走,照片上赫然是李轻轻和自己老公在酒店门口接吻的照片。
杨娇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抬手狠狠甩了李轻轻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
李轻轻也不是善茬,被打懵了,脸也不要了:“是你老公先找的我,你老公说你在床上就跟一条死鱼一样!提不起一点兴致,要怪就怪你老公……”
“啊!”杨娇尖叫一声,上去就抓住李轻轻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块。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厅内其他人的目光,大家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阻止,有钱人的同情心没那么广泛,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阮玉堂这会还在东苑没回,佣人急的去通报二楼的阮家少爷。
阮鸣沉推着轮椅停在二楼玄关处,看到大厅的情景,冷淡道:“这两个人是谁。”
佣人急忙回:“李氏百货的二小姐李轻轻,还有五金企业的孙女杨娇。”
阮鸣沉薄唇冷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配出现在阮家,赶出去。”
“是,少爷。”
得到阮鸣沉的允许,佣人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两名保镖立刻下楼去把李轻轻和杨娇拉开。
“抱歉,少爷请你们出去。”
说完便不顾两人的挣扎,动作粗鲁的将人往外拖。
李轻轻趁乱突地挣脱开保镖的手,朝阮卿染的方向奔去,牙呲欲裂地喊:“都是你这个贱人挑拨离间!”
她动作太快,阮卿染并未反应过来,楞了下,想要往旁边躲开,可李轻轻已经近在咫尺。
颜秒想要把阮卿染拉过来,但她的手还没伸出去,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把阮卿染圈在了怀里。
随即,李轻轻身体猛地往外一倒,她被人用脚踹了出去。
“还不拖走?”郁闻胤冷冷一回头,目光冷若冰霜。
保镖被这眼神一骇,不敢再耽搁,连忙把李轻轻从地上拉起来往外拖。
厅内总算恢复了安静。
郁闻胤把阮卿染护在怀里,冷眼扫过这一大圈子人,唇角讥诮:“怎么,各位还没看够?”
众人顿时把视线收了回去。
转身再看向阮卿染时,眼里的戾气尽数压了下去,大掌刚要触上她的脸颊又被他克制的收回:“有没有被伤到?”
“没。”阮卿染推了推他。
郁闻胤不悦地松开手。
方才和阮卿染同桌的有个和杨娇交好的,没忍住讥讽出声:“哼,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没了小叔还有侄子给撑腰呢。”
“可不嘛,有些人病……”
男人目光扫过来,那人声音戛然而止。
郁闻胤慢条斯理地折了折袖口,坐到阮卿染的旁边,身体后仰,眼皮微掀。
他将桌上的餐刀拿起,漫不经心地擦拭:“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她的舌头。”
空气倏然凝滞。
没人再敢吭声。
颜秒凑近阮卿染,小声说:“疯子有疯子的好处,看,这群人嘴巴不是闭上了吗。”
阮卿染垂眸看了一眼男人精致的侧脸,心中微动。
她轻声道:“谢谢,荔枝……很甜。”
郁闻胤后脊僵了一瞬,唇角微扬。
楼上,阮鸣沉问:“她是谁。”
“少爷问的是?”佣人疑惑道。
阮鸣沉:“穿素白旗袍那位。”
佣人:“是阮家的幺女阮卿染,前阵子刚和郁家的郁庭深离婚,老爷子挺喜欢她的,特意让人给她送去了邀请函。”
阮鸣沉依旧面色淡淡:“扶我回房。”
“好的,少爷。”
-
晚宴结束后便进入到了慈善拍卖环节。
阮玉堂亲自坐镇,宾客们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这种慈善拍卖可以给自己和名下企业树立正面形象,所以一番展品拍下来,价值都不菲。
阮玉堂:“今日有幸承蒙各位抬爱,来参加阮氏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接下来压轴展出的拍品是被誉为国手的林青山林老爷子时隔十二年的出山之作——青山黛。”
阮玉堂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顿时提起兴趣,谁都知道林青山难请,没想到这次居然卖了阮玉堂的人情。
当两名模特推着挂着旗袍的展柜出来时,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太美了……
以青绿色打底,远看像是一副绝美的山水画跃然在织布上,碧波微澜,润泽内敛。近看才发现那不是山水,而是一只凤凰,遨游九天。
栩栩如生,亦真亦幻。
异色三绣,不愧为出山之作。
主持人说出底价。
很快就有人跟价:“两百二十万。”
“两百八十万。”
“五百万。”
“……”
阮卿染估摸着价格,缓缓举起牌子:“七百万。”
前座的林袅袅倏然回头,眼神恶毒地盯着阮卿染。
她只要一想到阮卿染出价的这些钱都是从郁庭深那儿分走的,她就一肚子火,而且这件旗袍她势在必得!就阮卿染那个病恹恹的身体能有她穿的好看吗?
林袅袅眼里露出讥讽,回头依偎在郁庭深怀里,嗲里嗲气地说:“庭深,我想穿这件旗袍举行我们的婚礼,它真的太好看了。”
说完似乎怕郁庭深不同意,她小心翼翼地望向他:“我想要在我们婚礼那天成为你心里最美的新娘,可以吗庭深?”
郁庭深温声道:“你喜欢就好。”
只要是林袅袅想要的东西,他向来不会小气,更何况这还是阮卿染看上的。
郁庭深冷笑着举起手中的号码牌:“一千万。”
阮卿染:“一千一百万。”
“一千五百万。”郁庭深继续跟价,像是故意和阮卿染作对似的。
阮卿染怔了怔,林青山的作品虽然价值千金,但这件旗袍已经远远超过它自身的价值,再盲目追加下去,不值。
她微蹙着眉,看来只能另外找礼物送给阮老夫人了。
“五千万。”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懒倦低沉的嗓音。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几乎全场目光都聚到了那边,大家都好奇是谁出手如此阔绰,这么捧林老爷子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