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云皎依旧没有回北渝。
她只是派了好些信得过的奶娘,吩咐他们去北渝好好照看墨青涟。
转眼又是年底。
好久不曾在西州过年节的云皎盼回了兄长云应卿。
她本以为云应卿喝过极北之地的草药,会不记得自己。
谁料云应卿发现自己失忆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宇文晏,了解事情原委。
云应卿本想替云皎出气,可看见云皎醒来后那么快乐,便不忍打扰,回了边关之地。
如今兄妹二人再度相聚,自然心无芥蒂。
“可惜西州没有北渝的元夕灯节。”
云皎望着因年节而点起的篝火,露出些怀念的神色。、
云应卿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两盏花灯,歉意的笑了笑:“我临时做的,手艺不精。”
云皎惊喜的捧过花灯,兴奋道:“兄长亲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外面卖的哪里比得上!”
云应卿笑着摸摸她的头:“可惜皇都内无活水,花灯只能当个摆设。”
话说间,二人已经在花灯上写好心愿。
“兄长,你写的什么啊?”
云皎伸着脖子去看。
云应卿轻轻的敲了下她的头:“说出来就不准了。”
话毕,云皎也赶忙捂住自己的花灯:“那兄长也不许看我的!”
西州的年节与北渝大不相同。
西州除了处处都点燃高高的篝火,以企求来年风调雨顺外,还会聚在一处载歌载舞,大家拉着手唱歌跳舞,兴尽直至天明。
而北渝则有炮仗和烟火,各家团圆,其乐融融。
这两种年节云皎都很喜欢,但此刻墨渊和云蓁蓁都不在身边,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兄长,前人有诗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刻我望着月亮,他们是否也都望着月亮?”
“天下的月亮都是同一个,你念着谁,谁自然知晓。”
第二日。
云皎还没睡醒,便被侍女吵醒:“公主,皇子殿下说要出使北渝,邀您一道前去呢。”
云皎一听见“北渝”二字,立马精神起来。
“那兄长有没有说过,我是以何身份出使北渝?”
云皎有些忐忑。
“自然是咱们西州的公主。”
蓉芽欢欢喜喜答道。
收拾齐整,整装待发。
云皎搭着云应卿的手,缓缓登上华丽的马车。
西州的马车与北渝也不太一样,厚厚的车帘是由羊皮鞣制而成,散发着好闻的气味。
车外挂满铃铛,马匹一跑起来,清脆的铃声有节奏的回荡在耳畔。
云应卿在马车外骑着马,他是镇守边关的将领,坐不惯马车。
长长的出使车队出发了。
云皎的心中有四分紧张和四分雀跃,剩下两分竟是无法言语的惧意。
当年墨渊留给她的伤害也许结了痂,可伤疤却实实在在留了下来。
云皎有些不安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庆幸去北渝的还要好些日子,足够她细细思量这些心中的百转千回。
毕竟,她是真的心悦墨渊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