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宫惢嫣
简介:唉。前世小电影看多了,今生还有后遗症。宫惢嫣不着急给他穿上衣裳,小心的清理他胸前和身后的伤口,那个大洞,她不知上了多少药,摁了半晌,才止住血。略松了口气,她拣过洁白的里衣给他穿上。比起脱衣服,穿更为艰难,马车空间又狭小,天气很冷,惢嫣却忙的一头汗。她小心的避开他的伤痕,去系左腹的盘扣。玉手陡然被一只大掌控住。她脑子里在想不该想的东西,被这么一惊,吓了一跳。抬眸,便对上男人狭长微眯的眸。
“去查一下,还没有活口。”
“……”
“报告大人,没有活口,都死了。”
“报告大人,没有发现裴厌缺的尸体!”
“……”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身处黑暗之中,宫惢嫣屏住呼吸,感官放到了最大。他们又在院中搜查了一番,没有收获,转而脚步声渐远了。
惢嫣又缩了许久,才缓缓推开暗格板,从里头爬出来。
这一群人突然来搜尸,幸好裴厌缺告诉她这么一个藏药的地方,要不然她可真交代在这里了。
不得喘息,确认他们走远后,宫惢嫣连忙跑去后宅找裴厌缺。
她找了一圈儿,都没发现人。最后还是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惢嫣才发现他隐匿在一棵树上。很隐蔽的位子,她离的近,看了半晌才确定是个人,也难怪那一伙儿没发现了。
“裴厌缺,你快下来,这里不安全!”
他们大街小巷寻不到人,定然还会再回来搜罗一番,裴厌缺的伤太重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直接从树上掉下来的。
半个身子压在惢嫣身上,她暗咒一声,起身一瞧,才发现他已经面色惨白,昏死过去。
宫惢嫣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几乎要从她口腔中蹦出来。
她强装镇定,在那个破晓的,看似很平常的一日,她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将一个半死不活的沉的要命的男人搬上马车,然后去暗格里,将所有药物搜刮一空,还捡了些衣物,一齐丢上了马车。
她手抖着握紧缰绳,赶着马车离开了那宅子,一路飞驰,速度绝对比裴厌缺行车快上两倍,一路朝华阳郡去。
—
将马车驶走终究不安全。
然惢嫣却没有其他法子了,她必须赶快离开那处宅院,如果不驾马车,裴厌缺是无法带走的,他多次救她,她不能将他丢在那里。
怕马车被盯上,她当夜就换了一驾。
裴厌缺的情况很糟,他中途迷蒙醒了一次,吩咐惢嫣不能去医馆、客栈,便又昏死过去。
宫惢嫣买足了食物,把马车驾到郊区。
夜渐渐深了。
她钻进马车里,一边打开买的油饼往口中塞,一边去查看裴厌缺的情况。
毫不意外,他的伤口感染了。
他的衣服很脏,泥土和鲜血,将其全部沾污了。惢嫣老早就想帮他换衣裳,只是一整日都忙着赶路,现在终于空下来了。
她扳过裴厌缺的身子,尽量不碰到他背后的伤。除却身后被刺的一剑,他胸前也挨了一刀,那一刀不深,血已经止住了。身后却不知深浅,马车颠簸,血也未停止往外淌过。
宫惢嫣解下男人臂上的臂鞲,腰间的黑鞓带,抬眸看了一眼男人轮廓冷硬的面,拉他衣服的手顿在那里。
她吞了吞口水,还是掀开了他的外衣。
他很沉,这趟衣裳脱的很费力,尤其是衣袖,很难拽出来。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用匕首划烂另一只衣袖,抽了出来。顺便还处理了他掌心的伤口。
这个方法很实用,里衣惢嫣不想脱了,直接用匕首划烂了拔掉。
小麦色的肌肤很健康,男人胸膛健硕,肩宽腰窄,极具张力,蕴藏的力量感几乎叫人难以把持。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身上的好几道疤痕,长长短短。
可惜这个男人有主了。
要不然她高低得摸两把……呸!
惢嫣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甩了出去。
唉。
前世小电影看多了,今生还有后遗症。
宫惢嫣不着急给他穿上衣裳,小心的清理他胸前和身后的伤口,那个大洞,她不知上了多少药,摁了半晌,才止住血。
略松了口气,她拣过洁白的里衣给他穿上。比起脱衣服,穿更为艰难,马车空间又狭小,天气很冷,惢嫣却忙的一头汗。
她小心的避开他的伤痕,去系左腹的盘扣。
玉手陡然被一只大掌控住。
她脑子里在想不该想的东西,被这么一惊,吓了一跳。
抬眸,便对上男人狭长微眯的眸。
虚弱,却透着薄寒。
俊脸很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强有力的身体,配上这虚弱的面,实在是……引人犯罪。
“你得换身干净衣裳,要不然伤口要反复感染。”在他开口之前,惢嫣飞快道。
他沉默了片刻,凝了她两息,目光扫过脚下稀烂的衣料。旋即那只钳住她的大掌,卸了力道。
他是被冻醒的。
醒来便见着这么一幕。
这个女人,不会害羞么……
惢嫣觉得他可醒了正好,能配合她穿衣裳,要不然她忙活着给他穿又厚又重的外衣,只怕得累背过去。
果然,他醒来她轻松许多,忙活完后,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们在哪里。
“我不敢在颂花郡多留,寻不着落脚的地儿,我带你去华阳郡,我家里养伤。”宫惢嫣道。
“走吧。”
“嗯?”
“现在就走。”他嗓音微哑,透着不容拒绝。
宫惢嫣瞪大了眼睛。
生产的的驴也不带这样嚯嚯的!
“天已经黑了,夜路不好走。”惢嫣道,“明日一破晓我就赶路,你今夜好好修养,呐,这个给你,多吃些。”
她将肉饼递给他,原以为他得嫌弃一阵,不成想他接过便咬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咀嚼着。
身上穿的明明是很普通的衣裳,却难以遮掩他里子里透出来的矜贵,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举手投足都有圣神不可侵犯的禁欲感。
喉结微微滚动,吞下食糜的动作都那般性感。
惢嫣眼睛干了才想起来眨眼。
完蛋。
她不对劲……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往后只怕很难正视这个男人了。
止住脑子里的想入非非,惢嫣坐在一边,垂头大口吃着东西。
裴厌缺的身体很好,夜里却还是发烧了。
他需缺水了。
惢嫣也料到的,但是古代没有瓶装水,买不到。
她跳下马车去挖了一遍湿润的泥土,用衣服拧出许多的浑水,用装肉饼的油纸袋装着。又捣鼓半晌,做了简便的滤水器,把水滤的不见杂质,才给裴厌缺喝下。
裴厌缺不知道她在忙活什么,只瞧见她上下忙活,做出奇奇怪怪的器皿,才得到这一捧珍贵的水。
心弦触动,他微微垂眸,张口将其全部喝下。
于是宫惢嫣忙活了半个晚上。
不光裴厌缺要补水,她和马也需要。
后半夜喂完马,进车厢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同醒时的冷硬不同,他睡着的轮廓棱角分明之中又透着一丝柔和,叫人心安。
抬手扶上男人额头,还在发烧。
明日如果不能退烧,她就得想其他法子了。
惢嫣拖着疲倦的身子,蹭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眸。
她并未注意,裴厌缺在她睡去之际,缓缓睁开眼眸。
他想来警惕,无人值夜,他是不放心的,所以,在她忙碌之时,他会先睡去。
身上很不适,他微微撑着手肘坐起来。
耳边传来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他淡淡扫过一眼,少女睡颜娇美,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柔和。
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女子,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面对那样的修罗场,还这么果决的载着他离开。
想到这里,裴厌缺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旋即又被敛下,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他闭上眸子,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