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洲远将脸埋进季鸢的怀里,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季鸢,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阴暗的事情。”
“我只能说给你听。”
季鸢抚着他的头发,将自己的下巴放了上去,和他接近,让他安心。
许洲远讲述的很遥远,但是季鸢听得极为认真,一字不落。
他说许父从小就偏袒许洲远,他可以做自己任何喜欢做的事,而许洲霆,只能学习枯燥的法律。
但是每每和别人提及自己的两个儿子时,许父永远直说许洲远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好,但再提到许洲霆,只会说一句:“他还需要多努力才行。”
许洲霆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拼劲了全力,成为了行业里最年轻的翘楚。
但是许父仍旧不满意,他对许洲霆说:“洲霆,你只有娶了程家的女儿,程婉清,才真正的算是在律界扎住了脚跟,你明白吗?”
“可是爸,程婉清有男朋友,好了很多年了。”
许父眉头一皱,凶凶巴巴:“难道我许家的长子还比不过一个普通的老师?洲霆,你只要能娶到程婉清,不管用什么手段,爸都觉得,你是为许家长脸!”
可是许洲霆,也并不喜欢她。
但是为了得到许父的认可,许洲霆想到了一个十分恶毒的计划。
他找到了在程婉清的男友任教的学校上学的乔欢颜,答应她给她在牢狱中的父亲减刑,但是需要乔欢颜帮他做一件事情。
那时的乔欢颜,看向许洲霆的目光里都是崇拜,还有青涩的刚刚萌发的喜欢。
所以她满是欢喜的答应了,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将来要为这恶事买单。
她在教职工表彰大会上,痛哭流涕的指控自己的老师顾豪强奸了她,对她进行了两年之久的侵犯。
那时她刚刚高三,还未成年。
顾豪被带走了,他一声一声地说着自己没有,可是没有人相信。
程婉清找到了许洲霆,她让许洲霆帮顾豪去辩护。
但是许洲霆却说:“那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你想过她在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所以,许洲霆做了那个女孩儿的辩护律师。
成功将顾豪送进了监狱,服刑期长达十五年。
事后,许洲霆给了那个小姑娘一笔钱,告诉她考个外地的大学,别回到京市,他会托关系照顾好她牢里的父亲。
乔欢颜拿着钱走了,走的痛哭流涕,恋恋不舍。
但她还是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没有再回到过这个城市,没有再见过许洲霆。
季鸢在许洲霆长篇大幅的回忆中,抓住了重点。
“所以,乔欢颜失身给了谁?”
“是你吗,许洲霆?”
许洲霆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硕大的套房,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季鸢忍住了憎恨的泪,还有这恶心的触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许洲霆,你这是在犯罪。”
许洲霆的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
季鸢又忍住了嗓音中的颤抖,问他:“那你,娶了程婉清之后,为什么不爱她。”
“因为,我父母因她而死。”
季鸢惊了:“为什么?”
许洲霆又开始沉声讲起了程婉清。
程婉清在知道自己的爱人坐牢之后,她悲痛欲绝,可是拗不过她的父亲对许洲霆的喜欢,还是坚持要让她和许洲霆结婚。
她说结婚可以,那么她要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因为这是当初顾豪许给她的承诺,要在这里娶了她。
那是一个偏远郊区的露天草地,她坚持要在这里办订婚和结婚仪式。
许洲霆只能答应。
而这条路,极为难走,往来的货车十分之多,就在订婚这天,许洲霆的父母在路上开车和大车相撞,送到医院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两个在最后的那一刻,都在叫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