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说过只给他跳月光的,她甚至还跟他坦白说,当初她只知道叶徒深要来的,这一舞也特意给他看的。
现在她却违背诺言给别人跳了这一支舞。
还那么浪,就这么迫不及待勾引别的男人?
叶徒深的手搭在了江漾的腰间,倏地收紧,疼得江漾冷汗直冒。
“深哥,别,你听我解释。”
她以为他不计较了,毕竟一个替身的誓言能有多真?说着玩玩而已。
江漾十分清楚叶徒深为什么生气,不是因为她跳了那支舞,只是看那支舞的人是司徒舜,他才不爽的。
“我是被逼的,司徒舜说我不跳月光,就开掉我。”
腰间的软肉细细密密地疼,她声音近乎颤栗。
话里半真半假,真的是司徒舜确实说过这句话,假的是江漾加了月光两个字。
“江漾你最好说实话。”叶徒深舌尖抵着牙齿用力。
江漾的声音轻不可闻,“是实话的。”
叶徒深的五指撒开,冷沉的气息散了些。
他低声苦笑:“司徒舜真的是什么都要夺走。”
江漾默默地听着这句话,知道他说的不是这段舞,说的是人。
司徒舜做梦都没想到,无形中就被江漾这小丫头泼了盆脏水,不过他也不在乎,他身上不一定被那个女人泼了多少脏水呢,叶徒深就是没脑子,她说什么他都信。
……
车上,司徒冉冉战战兢兢地坐在后面的位置,司徒舜一脸冷相,到了地方,司徒冉冉自己下车,不过她腿短,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
疼得她脸色都变了,正要哭的时候,视线搭上了司徒舜居高临下,冷冰冰的一张脸,泪意马上就没了,硬生生的抽了回去?
“自己能起来?”司徒舜看司徒冉冉的眼神都是烦躁的。
“我能起来的,爸爸。”司徒冉冉忍着痛,自己撑着小身子起来,那隐忍的小表情,坚强极了。
可司徒舜越看越不顺眼,果然跟那个女人待久了,孩子都憋挺慌,他没忍住,数落了司徒冉冉一句:“想哭就哭,憋着干什么,少学你妈那做作样。”
司徒冉冉长得像她,所以司徒舜连带着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被他这么一吼,司徒冉冉更不敢哭了,眼泪死命地在眼眶打转,愣是不吭一声。
司徒舜不屑地冷哼一声,孩子都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他也不去管孩子,就随她硬撑着,可别想着能从他嘴里翘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司徒冉冉憋了一会儿,憋不住,在外面悄悄哭完,才敢进去,被妈妈看见她哭,一定会失望的。
……
许是愁绪上来了,叶徒深没对江漾做什么,放过了她。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没多久就散满了车厢里,江漾憋着想咳嗽的感觉,硬挺着,她不想再去扫叶徒深的兴了。
不然,她就真成了他的出气筒了。
他望着街头的路灯,视线一点点下沉,一副为情所困,爱而不得的样子。
江漾只是在一边看着,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一点反应。
他怎样都与她无关。
叶徒深也不在乎江漾是否在乎自己,否则方才就牵出他的火意来。
叶徒深没有问江漾,誓言跟钱哪个重要。
幸好他没问。
她跟他哪里有什么誓言可言呢,未免太可笑了些。
不过他没问,也证实了叶徒深根本不在乎自己在江漾心里的地位,因为没意义。
半晌,叶徒深的一根烟终于抽完,猩红的火星一点点被湮灭。
江漾别过眸,不发一言。
她在等叶徒深说话,等他敢她走。
叶徒深用纸巾包裹住烟蒂,递给了江漾,说:“滚下车去。”
简单的三个字,很绝情。
不过江漾习惯了。
她机械地接过叶徒深手里的那团纸,打开车门出去了。
冷风灌了进来,江漾猝不及防,身子猛地打了个哆嗦,没等她缓过来,身后又扫过一阵风。
叶徒深的车子快速驶了出去。
叶徒深要去的地方是和江漾相反的路,所以江漾离公交车站更远了,这附近很偏,很难打车。
江漾还是个不太记路的人,只能翻出手机导航,照着走了两公里的路,才走到公交站,可这个点,她已经错过了公交车。
只能再往前走一段路,才能有机会打到车。
江漾永远记得那天是她走过的最黑,也是最远的路。
再没有比那条路更孤单的了……
最近律所接了几个大案子,开始忙了起来了。
陈律师照顾江漾,出差办案子都带着她。
律所的人又不是眼瞎,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就是嘴上不说而已。
这天陈律师再次敲响了江漾的工位,江漾掀起眼皮,对上陈律师一双笑眼,“怎么了,陈律?”
“跟我出去一趟,有个案子我们得跑过去一趟。”
江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陈律师一起跑案子,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是书本上接触不到的东西。
江漾也聪明,会给陈律师提出很多小意见,两人相辅相成,办案就格外顺利。
这次的案子是关于公司纠纷,是个大案子,涉及的钱款交易都有八位数了,所以陈律师很重视,也有点紧张,他是第一次被委托这么大的案子。
连带着江漾进公司都有点拘谨了。
这公司很大,就是看着有点熟悉,和叶徒深公司装修的类似。
江漾想,难不成叶徒深公司的装修是大众装修。
可瞧着又不像,这些日子江漾跑了很多家公司,只有这一家跟叶徒深公司的结构相似。
坐进直达电梯,江漾都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
秘书小姐带着他们到了等候室,就笑着出去了。
过了十分钟有余,等候室的大门才打开。
看见来人,江漾眉心一跳,怎么会这么巧?
江漾心里隐隐觉得有点晦气。
那人一身混不吝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能掌管这么大公司的人。
“你好啊,陈律师。”
那人热情的伸出手跟陈律师打招呼,陈律师有的时候真的很官方,他知道对面身价高,不自觉地把自己身子放低了些,有点阿谀奉承的意思。
对面看他的态度,还算是满意,夸奖了句:“我看陈律师真是人中龙凤啊。”
江漾有点不信这话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年纪顶多三十出头,说出来的话怎么像四十多岁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