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什么都好,唯有一事不好。
这些年,进了赵宇门楣的女人,都落了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所以我既好奇又担心,晚上到底如何安排,不过目前只是接到一纸红帖——戌时,献霓裳舞一曲。
我拨弄了下舞衣,轻薄若无物,还不如不穿呢。
许让脸色微沉,是动了怒,“这赵宇……”
话未说完,葱葱玉指贴上许让的嘴唇,我感受到那对干燥开裂的唇微微抖了抖。
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一点,我的让让做得就不如我。
让让啊,你看那些风花雪月的才子,粉面白皮俊俏得紧,一身雅气,其实心里脏着呢!
有钱人不逛窑子,因为他们管窑子叫勾栏,勾栏一曲千金散,多么诗情画意,一夜春宵,来的人笑了,留下来的人也笑了。
所以我也得笑!
前院热闹喧嚣,我补了补妆,“今夜高朋满座,烟火不眠,我也要好好准备准备啦。”
我要准备的,当然不止是舞蹈,还有一杯毒酒。
赵封常年不回府内,若不闹出人命,怎么逼这老东西现身?
好在一切顺利,我趁着换衣服的功夫,悄悄溜到了厨房,眼前摆着许多美酒佳酿,都已经装入酒壶,一会应该就会送去给赴宴的客人。
时间不多,我没办法思虑,只能随便选一壶,将提前准备的毒药一股脑倒入。
下完毒,时辰也刚好到,管家四处找我,我只好沾点油荤在嘴上,佯装不好意思的看着管家。
好在没人生疑,毕竟没吃过什么美味佳肴,贪吃点也正常。
我登台一曲舞毕,宴会气氛攀升到最高点,我终于收到了第二纸红帖。
——盐铁司赵郎中公子赵宇;户部左曹许郎中公子许珩;礼部司钱郎中公子钱缒;兵部库部司马郎中公子马仇。
我神色慌乱,连连折了几次,才将红纸收好,台下几人目光如炬,贪婪的落在我身上。
春娘说,听闻赵宇玩得花,我没想到,竟如此肮脏!
今夜,竟是“连环炮”……
我是赤着眼回到座上的,赵宇撩着我的青丝,故意问我怎么一幅委屈哀怨的样子。
“赵公子,你高头大马,十里乐队迎我入府,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情意?”
我靠在赵宇胸膛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额……”
宽大的手掌牢牢扼住我的玉颈,“买你回来可花了赵家五年的收入,当然要好好利用你了……”
从宴会厅离开后,我心绪不宁,茫然四顾,却找不到许让。
“让让,你去哪儿了?”
“白小姐,快到舫内等着吧!”说话的是管家,正要迎我去船舫,见我茫然四顾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小姐若是在寻许让,就不用费心了,他已经离开赵府了。”
走了?我脚步有些乱,心也漏了半拍,这是我第一次寻不到许让。
他此时走?那为何当初要和我进府……
此时,赵府船舫内,我美目紧闭,六年前白家的一幕幕如翻涌出的突泉,历历在目。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出手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