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很确定。
霍辞手里的砝码已经足够,不可能找人去堵陈韶笙,逼她就范。
既然不是她的人堵的,那么只能是陈韶笙找来的人。
陈韶笙之所以对她找来的富二代不感兴趣。
是因为她也在钓霍辞。
钓的前提。是确定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她清楚的知道霍辞是非她不可的,她在欲拒还迎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霍辞是想娶她的。
可对陈韶笙说的却是‘跟我’。
他在干什么?
南瑜手掌握拳,在车厢里尖叫,良久后闭了嘴,肩膀塌了,喃喃:“驯服。”
霍辞找人让她日子不好过,是在驯陈韶笙的反骨。
让她变得乖巧,变的会审时度势,变得依附他而活,让她甘愿臣服于他的膝下。
霍辞想驯服她,可陈韶笙也想拿捏他。
最后是谁赢了呢?
是霍辞。
上次的那桩没有名字的京市首富千金是霍辞包养的情人新闻,就是霍辞放出来的。
他不止用那招报复了南瑜的算计。
还把赵家的价不费吹飞之力的压了下去,并且和赵晓倩解除婚约。让赵家就算低了价,却还是欠了他人情,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更再不敢和他讨价还价。
还不止。
他变相的催促了陈韶笙。
让她知道她如果再不把毁家之恨和杀父之仇咽下,她就没机会了。
就算是为了打压她最大的仇人南瑜。
也必须投入他的怀抱。
一石三鸟。
这就是霍辞。
毁了陈家,是为——摧毁。
折辱陈韶笙,逼迫她不得不从,是为——驯服。
南瑜无力的扒了扒发。
下一步是什么?
南瑜睁眼说:“重塑。”
陈韶笙好强,一直喜欢和她比,但她长相不如她,身份不如她。
唯一的优势就是学习。
她在成绩上面,甩了战五渣的南瑜几条街。
南瑜脑中冒出一个绝望的念头。
霍辞要把她重塑成为一个他年少想要的,能和他并肩之人,他要把她打造成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然后是……
南瑜喃喃:“囚禁。”
把陈韶笙一辈子绑在身边。
南瑜回家了,拱进被子里把脸埋进了掌心。
南瑜自信、活泼开朗、心胸豁达,却唯独对几个人豁达不了。
陈煜、唐淑华、陈韶笙。
陈家灭了后。
南瑜去南家的祖坟为父亲和祖父祖母斟了一杯酒。
说陈煜已经死了。
唐淑华被两个襁褓中的孩子缠裹到分身乏术,疲倦不堪。
而陈韶笙也落魄了。
陈家剩的四口人,会过的贫困潦倒。
他们为毁了南家,害了父亲而付出了代价。
南瑜那天是真的高兴。
很高兴很高兴。
高兴到晚上抱着被子在别墅里上上下下的跑了很多圈,快乐的不停左摇右晃。
可现在算什么?
南瑜一点点的回想全部。
确定霍辞从开始就没看上赵晓倩。
之所以订婚。
一是为了将计就计,把她的算计还回去。
二也是为了陈韶笙。
他在压缩驯服她的时间。
他对陈家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得到陈韶笙。
包括三年前对她伸出了手。
霍辞那个疯子,为得到陈韶笙铺开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陈韶笙那么精明的人,在尝尽生活的苦难,在知道她是霍辞的情人后,绝对不会再管所谓的杀父之仇,夺家之恨。
会靠霍辞东山再起。
霍辞为了重塑她,也会把她再捧起来。
这算什么?
南瑜觉得她之前的快乐,和对霍辞的感恩,通通像是笑话。
“霍辞。”南瑜拱在被子里握紧了拳,“霍辞!”
“恩?”
南瑜怔了好大会,掀开被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发,红着眼圈,唇瓣被咬到几乎泣了血。
霍辞环胸靠在门口,半响后走近弯腰,手伸出去,指甲轻搓。
把南瑜咬着唇的贝齿分开。
手指摩擦了瞬她的唇瓣,唇角带笑,温柔到了极点:“叫我干什么?”
南瑜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
她想说话。
和从前一样喊‘霍辞哥哥’。
她这些年一直是这么喊的,霍辞也很喜欢。
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让愤怒挤压成了一个球,在心口反复不停的激荡。
南瑜盯着他,眼底悬了水汽,气的全身轻微的打起了颤,几乎已经耳目欲裂。
霍辞歪头看了她一会,开口:“喝酒吗?”
南瑜从齿缝中挤出字:“喝。”
南瑜和霍辞盘腿在宽大的窗台上喝酒。
霍辞心情好的很明显,让南瑜看的刺眼的不行。
但也有好处,不用南瑜劝酒。
自己屈长腿靠着墙壁,一口口的喝着杯中的威士忌。
半响后,手肘搭上膝盖,侧目看向外面:“南瑜。”
南瑜不冷不热:“在。”
霍辞说:“真漂亮。”
南瑜微怔,顺着看过去。
只看见一片漆黑。
霍辞最初的两年一直和她住在这。
他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生活。
院墙高驻,院墙外面方圆一公里,全是空地,了无人烟。
然后抱着她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这座无人的宅子里为所欲为,百无禁忌。
南瑜冷笑:“你眼……”
想说你眼瞎了吧。
想起他还没喝多,躬身给他接着倒酒。
手腕冷不丁被拉住,整个人仰躺进霍辞的怀里。
霍辞低头默默的看着她,眼睛突然像是吃了糖的小孩子一般弯了起来:“真漂亮。”
南瑜开口:“什么漂亮。”
“南瑜。”霍辞说:“南瑜真漂亮。”
南瑜确定霍辞喝多了,积压的恼怒冒了出来:“可你丑啊,你就是个丑八怪,王八蛋,神经病,大疯批!”
霍辞喝多有点闹腾也有点乖。
但是更好欺负。
有次南瑜扇了他一巴掌,他都不生气,只是抱着她的手蹭了蹭脸。
霍辞这次也不生气,小孩学舌般重复:“南瑜真漂亮。”
南瑜骂:“你是个丑八怪!还是个瞎子!看了本小姐这么久,眼光越来越差不说了。竟然还看上陈……那个该死的神经病,你干脆把眼睛挖了丢进海里喂鱼吧!”
霍辞低头很温存的吻了吻她的唇,笑:“小南瑜真漂亮。”
南瑜的怒火在这晚通通撒到了霍辞身上。
拧他的耳朵,掐他的脖子,撕他的嘴,怒到极致,在他肩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霍辞是真的喝多了,只会笑着蹭她,反反复复的说:“小南瑜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