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月站在原地。
目光还停留在徐青离开的方向,耳边尽是众人私语窃谈。
她报名通过之后,加上今天已经来过三次《大美青瓷器》的录制现场,次次也都见着了徐青,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爱老婆的好先生。”
他与妻子非常恩爱。
准点下班。
二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他工作严谨,几乎不在工作时间聊别的事,手机也一直静音。他只接过两次电话,都是他妻子打来的。
另外。
几分钟前与他交谈,他给人的感觉也是温和有礼的。性格好、讲礼节且虚心接受批评与建议,又非常爱老婆的这样一个男人,会私底下买卖年轻女孩儿,在外乱搞吗?
看这情形不太像。
可是,从她搜集到的信息来看,目前就只有徐青与师傅孙女有关系。南七月还得更近一步地接触徐青,继续往下查。
有脚步声靠近。
南七月收回视线,侧眸瞥到了南柔那张脸,对方笑着喊她“七月,你也受邀来节目组了呀?是二哥安排你进来的吗?”
昨晚在南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谈到了节目录制。
知道她应聘了舞台剧的背景板。
现在装什么呢?
周围有十几名工作人员走过,南柔这时加大音量说:“我看见一直盯着台上展出的龙泉梅子青瓶,你很喜欢吧,是不是很想要?”
“不过你不能拿哦,这是节目组从京城博物馆借的,明天要还回去呢。你若是实在喜欢,我可以帮你跟导演说一下,让你去保险柜隔着玻璃窗瞧一瞧。”
周围路过的人离开了。
南七月上下扫了眼故作温柔的南柔,也转身走了。后方的人继续说道:“你去隔壁影棚彩排舞台剧吧,彩排完换了戏服就来休息室哦,我和二哥在休息室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望着女人身影消失在门口。
南柔脸上的笑容褪去,她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条信息:“南七月去彩排了,你手脚麻利一点,把事办好。”
这一次,她要让南七月爬都爬不起来!
身败名裂!
彼时。
在更衣室换好戏服的南七月,同其他舞台剧配角演员一起出来,将自己的私人衣服放到03号储物格里。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也一并放进去。
要合上柜门的那一瞬间,她又想起十分钟前在隔壁大影棚里见到的南柔。那厮忽地走来她跟前,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你干什么!”
“这是我的储物格,你一个人占俩是什么意思!”
“你的东西多关我什么事?仗着自己是舞台剧的女主角,是徐导的关系户,就这么嚣张吗?”
“姜宁,他们怕你我可不怕!我不混娱乐圈,干完这一场领了工资我就走了,我不怕得罪你!”
“赶紧的把你东西拿走,不然我全给你扔了!”
有人吵架了。
南七月抬头望过去,同她一起演背景板的临时演员正在与徐导的小姨子姜宁吵架。一个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傲慢不屑。
围观的人都不敢出声。
各个屏声敛气。
南七月利索地将03号储物格里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朝姜宁吹了一下口哨:“放我这,我的给你用。”
闻言。
十几双眼睛都落向南七月。
姜宁笑着抬了抬下巴,拿着东西朝这边走来:“讨好我,远比你们拍几百场舞台剧都有用,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去我姐夫那给你们要一个电影女配角的位置。”
她把东西放了进去。
砰地一下甩上门,挺胸抬头踩着猫步离开了更衣室。
待她走远,聚在一块儿的众人顿时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有人还嘴了几句南七月,说她:“抱姜宁的大腿,跟狗腿子一样。”
南七月没理。
拿着自己的衣物离开更衣室,路过摄影组,她礼貌地喊住了一个正在实习的大学生,麻烦对方帮忙拿一下她的衣服和手机。
大学生别的不行。
最讲诚信。
出门在外除了人民子弟兵,就是清澈的大学生最靠谱。他们可以把自己丢了,都不可能弄丢帮忙看顾的、别人的物件。
-
舞台剧排练时间不长。
半小时结束。
众人陆续下台,南七月放下手中的假花树枝,刚下了两级台阶,就看见有人火急火燎从门外冲进来:“副导不好了,龙泉梅子青瓶被偷了,不见了!”
录影棚一阵哗然。
包括演员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副导演更是直接扔了手里的对讲机,脸上的惶恐尽显:“怎么回事?录制结束后不是放去保险柜了吗?”
“是啊,徐导让大家伙下班,瓷器就第一时间送去了仓库,放进了保险柜里。五分钟前南影帝说是想再参观一下瓷器,我便领着他与南大小姐过去,打开保险柜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副导演完全慌了。
这可是京城博物馆的文物,且不说他们节目组一分一毫不敢让瓷器有划伤,就连灰尘都不敢让文物沾上,更别说瓷器丢失了!
赔钱事小。
违法进局子事大啊!
副导演完全慌了,再开口声音都有点抖:“立、立马调监控,通知广电的安保人员,关闭所有大门,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给徐导打电话,快给徐导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广电中心。”
文物失窃令所有人紧张。
原地待命十五分钟后,影棚的气氛更加压抑凝重。这期间有人来回过话,说:“仓库附近的监控出故障了,没有拍到任何视频。”
谁去了仓库。
谁拿走了瓷器,统统没有记录。
这显然是一场提前谋划好的偷窃,先是抹掉监控,再等着瓷器放入仓库,然后快速将文物偷走。
到底是谁偷的?
副导演承受不起这个责任,担惊受怕之际,他冲所有人喊道:“瓷器没找到,谁都不可以离开广电。若是一直找不到,在场所有人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大家顿时慌了。
你看我我看你嘈杂念叨着碎语。
忽地,人群里爆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副导演,是她偷的,一定是她偷的!”
男人抬着胳膊。
手指着某个方向。
他掷地有声,特别有底气,仿佛被他指中的那个人真的是小偷。众人往两边排开,空出的中间小道往前延展,瞬时的功夫,所有人的眼睛都定在南七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