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晏礼
简介：而江福望按照山货数量，给予村民工分补贴，年底再结。不用马上从大队账上划钱出来，还能极大的规避风险，江沐瑶跟江福望说了自己的想法。江福望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在发亮，他以前咋不知道，自己大侄女儿脑子这么灵活？立刻拍板同意，并付诸行动。到沙地的时候，江沐瑶和江福望简单步量了一下，能种西瓜的地方，大概有五六亩。江沐瑶查过资料，一亩地按照种植西瓜品种不同，植株数量也不同。比如，今年时间紧张，她打算种植早熟西瓜，那每亩地可以栽种一千株左右。
等江沐瑶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闭上嘴往后面的炕柜一靠，真累挺。
而江福望，正在经历一场头脑风暴。
大侄女儿去黑市了，他不知道。
黑市可以弄到西瓜苗，时间晚了不等人。
西瓜苗弄来，要他来想一个周全的理由糊弄过去。
妈呀，一个比一个难。
好半天，就在江沐瑶以为江福望听到要跟黑市打交道会退缩的时候，只见他一拍大腿。
咬着牙，“丫宝儿，这事大爷干了。”
想他江福望当上大队长十来年，一直勤勤恳恳，也没干出啥名堂，就得了一年的先进大队。
就这么混到下台，他真有点不甘心。
不如赌一把，大不了就是陪着老黄一起被嘲笑，没事，他脸皮厚，就当自己是聋的。
江福望脸上坚决的表情，让江沐瑶想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让他去上战场打仗呢！
她安抚性的拍拍江福望的肩膀，“大爷，有我在，你放心，一定把事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江福望心里则想着，实在不行，就当是哄大侄女儿玩。
自从弟妹走后，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大侄女儿身上这么有干劲儿。
太难得了，他舍不得拒绝她。
从江沐瑶这里离开，江福望就赶着去大队部，召集大队干部开会，讨论种植西瓜的问题。
不出他所料。
大家疑问很多，没有一个人是爽快赞同的。
只有民兵队长何立强，他平时只管大队治安的事情，其他杂务都跟他无关。
而且他跟江福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自然是江福望说什么就是什么。
会计王春生在桌子上敲了下手里的笔杆，问道，“大队长，你这冷不丁说要种西瓜，咱满大队谁会种啊？”
江福望表示，“我赶明儿请个会种的老师傅回来教咱技术。”
王春生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大队长，老师傅是那容易找的？咱都这把年纪了，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唉，桂花同志，你说是不是？”
桂花就叫桂花，姓桂名花，是大队的妇女主任。
她心里也是觉得这事不靠谱，但她一向是个和事佬的性子，不然也不能去干调解家庭矛盾的工作。
况且，她更不想得罪江福望这个大队长。
就干笑了两声，“那啥，我也不懂这个，大队长说啥就是啥呗！”
反正到最后，又不要她来负责任。
安排生产的主要就是大队长，要是后面种不出西瓜来，公社怪也只会怪领头的。
在座的都是一个大队的，每天又都在一起工作，谁不了解谁的性子啊？
问出这话，王春生就后悔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桂花会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桂花这么说，反而让江福望得到更多的支持。
另外，在场的还有大队的保管员，记工员，出纳。
本来按照配置还应该有个副队长的，但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最后，投票表决。
赞同江福望的，有何立强，保管员江怀宝，桂花，这就已经赢了。
记工员和出纳都不是爱出风头的人，那更是跟着大队长的脚步走。
王春生倒是想坚持，可一个人的坚持，狗屁用都没有，气哼哼的坐在那里不吭声。
要说，他为啥非要来这一出呢？
一则确实是不看好种西瓜这件事，别的大队种西瓜没种出来的事情他也知道。
这要是自己大队再来一遍，别的大队都得笑死他们。
到时候，还咋出去见人啊！
这些人真的是，头脑简单，完全不考虑后果。
江福望可不管王春生如何想，他已经下定决心拼一把，会议开完，就带着何立强出去分配工作。
直接协调出来十个青壮年劳力，去把水坝下面的沙地收拾出来。
然后回来江沐瑶这边，让她去实地看看，要买多少西瓜苗回来，又需要多少钱。
他们大队账上，还有点余钱，但是也不多了。
江沐瑶考虑过这个问题，从时代特性来讲，这场交易，绝对不能光明正大。
万一要是被人举报说江福望去黑市，或者搞私人经济，那他们江家所有人都会被牵连。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以物换物。
对，‘换’这个字眼，算是当下老百姓们生存的智慧吧！
打个比方，王家有十个鸡蛋，刘家想要拿钱买回来吃，那不好意思，犯法。
但要是刘家拿着自家十棵大白菜去换，不涉及到交易，就可以。
这批西瓜苗，她已经想好要换的物资。
就是东北这边的特产，山上的山货。
每年秋天，山上的榛子，松子，山核桃，蘑菇等丰收，老百姓们只要有空就会结伴进山，运回来晒干储存，留着过年吃。
当然，不是说过年就一定要吃完，留下的存货，来年偶尔拿出来给家里人换换口味。
现在五月底，她家里还有一点晒干的蘑菇。
那那些家里人口多，在山上捡的东西更多的人家，肯定也有不少存货。
这些天然无公害的山货，要是放到商城里去卖。
以她买西瓜苗的价格，再翻个三五倍不成问题。
而江福望按照山货数量，给予村民工分补贴，年底再结。
不用马上从大队账上划钱出来，还能极大的规避风险，江沐瑶跟江福望说了自己的想法。
江福望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在发亮，他以前咋不知道，自己大侄女儿脑子这么灵活？
立刻拍板同意，并付诸行动。
到沙地的时候，江沐瑶和江福望简单步量了一下，能种西瓜的地方，大概有五六亩。
江沐瑶查过资料，一亩地按照种植西瓜品种不同，植株数量也不同。
比如，今年时间紧张，她打算种植早熟西瓜，那每亩地可以栽种一千株左右。
但这需要很精细的管理，对于新手来讲，有点难度。
她决定稳扎稳打，先种八百株。
商城里，五颗麒麟瓜苗是十五个交易币，划算下来就是一株三块。
再按照现代货币跟六十年代货币一比一百的比率来算，一株西瓜苗她打算收三分。
也就是说，六亩地需要的四千八百株西瓜苗，需要江福望拿出一百四十四块钱。
乍一听，是不是感觉不算多？
但仔细一想，这可是六十年代，城里工人一个月的普遍工资二三十块，接近半年的收入。
放在农村，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听完报价，江福望拍拍胸脯，还好是不用掏现钱，把他卖了他都掏不出来。
但是这一百四十四折算成山货，那得堆成山吧？
不过困难嘛，都是暂时的，主席说过，要克服一切困难，迎难而上，才是好同志。
他掷地有声的说道，“丫宝儿，你等大爷的好消息，后天大爷跟你一起去拉西瓜苗。”
一起去？
江沐瑶手握了握拳，那也行吧，就是要多两道手续，不打紧。
不到一天的时间，第二天中午沙瓤地就收拾了出来。
因为后面江福望又调过来不少人，大家一起上阵，干得热火朝天。
这里面不乏唱衰的村民，但江福望向来得民心，更多的还是支持者。
谁不想自己的生活能越过越好啊？
在粮食地里干活也是干，在西瓜地里干活也是干。
真要能种出来，他们都不敢想出去碰着其他大队的人会有多神气？
江沐瑶混在人群里，心想着，幸亏她跟江福望商量过，先不能说她才是领头的那个人。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突然有一天会种西瓜？
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反而会说，江福望是不是有毛病，宠自家大侄女儿，拿全大队的人开涮！
现在这样就挺好，凡事让江福望打头阵。
她就在幕后，深藏功与名。
哪怕后面西瓜种植成功，大队里人并不知道大半功劳在于她，江沐瑶觉得也可以接受。
反正她的亲大爷，以后混好了也不会亏待她。
有时候，想要留好名声，不能不考虑实际情况。
更何况，这中间，她赚的已经够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