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岁晚
简介:“他赤红着双眼,对着管家低吼,‘她认错了吗?’”“管家泪流满面,‘少爷,夫人她已经去了!从她怀里,掉出了您一直在找的那枚玉佩!’”简挽衍:……简挽深:……两人都诡异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假作无事的开口,“爷爷,有件事和您说。”简老爷子眼也不睁,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来。说话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反正你们找我准没好事,没事的时候,一个人也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一个人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简挽衍安静了几秒。
“那个人贩子根本就没有回老家?”
棠岁晚倒吸一口气,神色格外沉重。
看着小姑娘揪紧的指尖,霍时川突然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将这件事如此坦诚而血淋淋的展露在棠岁晚面前。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人一旦有了软肋,便容易瞻前顾后。
对上了棠岁晚认真的眼眸,霍时川低低叹气,还是将锦城这两天刚传来的探查消息说了。
“那人被判了三十年,期间表现良好减了两年的刑期……她出狱的那一年,也是你父母出车祸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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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挽衍下了车,一马当先的往简家的宅院中走去。
简挽京跟在后面,笑嘻嘻的问道,“大哥,你是要去找爷爷吗?”
简挽衍嗯了一声,“你也要一起?”
小少爷的脸色立刻变了,忙不迭的摆手,“不了不了,爷爷一直看不惯我,我还是不往他老人家面前凑了,不然他又能逮着我教训一个小时!”
“正好我经纪人找我,我先溜了啊!”
简挽京说跑就跑,银毛跳脱张扬,随着人蹦跶的动作在头顶跳了跳。
和这古色古香、每一处都极尽典雅的宅院园林极为不符。
简挽深抱着手臂跟上,“我去。这次回来还没给爷爷问好呢。”
“你什么时候能不做国际雇佣兵,爷爷什么时候就放心了,也不用你每周每月的报平安。”简挽衍头也不回,懒洋洋道。
简挽深只是笑,一口大白牙晃眼,“梨梨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我也就回来了。”
简家四兄弟里面,简挽衍和简挽深都已经过了三十岁,并且已经成家。
和简挽衍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不同,简挽深的妻子是季梨是国际无国界组织的医生,救了当雇佣兵受伤的简挽深一回,让人瞬间坠入爱河,从亚热带雨林追到南非沙漠,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听着弟弟铁汉柔情的话,简挽衍勾唇笑了笑,甚至懒得去想自已的妻子。
简老爷子住在庭院的最里,穿过雕龙画壁的回廊,简挽衍在小院木门前停下脚步,恭敬的垂首叩门。
“是我,简挽衍。”
简挽深也收敛了一身悍然匪气,在木门开后,乖乖的低下头踏了进去。
简老爷子就在院中,穿着一身素白银纹唐装,悠闲自在的躺在躺椅中,闭眼休养生息。
旁边就是流水曲觞,水声细密潺潺,看上去格外的美好。
如果耳畔响起的不是机械音一平八稳的小说朗读声,石桌上的茶具里荡漾着的不是黑黢黢的可乐的话。
“他赤红着双眼,对着管家低吼,‘她认错了吗?’”
“管家泪流满面,‘少爷,夫人她已经去了!从她怀里,掉出了您一直在找的那枚玉佩!’”
简挽衍:……
简挽深:……
两人都诡异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假作无事的开口,“爷爷,有件事和您说。”
简老爷子眼也不睁,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来。
说话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反正你们找我准没好事,没事的时候,一个人也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一个人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简挽衍安静了几秒。
然后好心提醒,“爷爷,你要是一个人在这里的话,刚刚给我们开门的是谁?给你偷偷点外卖买炸鸡可乐的又是谁?”
“什么炸鸡可乐!”简老爷子以这个年纪绝不仅有的灵敏姿态,唰的一下坐起了身,神色严肃的将茶杯握在了手中,“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简挽深幽幽道,“爷爷,你没照镜子吧,唐装前襟还沾着油点子呢。”
简老爷子说不过他们,恼羞成怒的一挥手,“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们这群臭小子。什么时候生个闺女再喊我。”
简挽衍笑了起来,“虽然现在不能给您变出个闺女,但有个小姑娘找您,要不要见?”
简老爷子嗦了口冰可乐,矜持道,“你先说说,什么样的?”
“长得可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这里还有个小痣……”简挽深试图用自已贫瘠的语言去描述。
见简老爷子不为所动的模样,简挽衍蹲下身在他的摇椅旁,将手机屏幕递给老爷子看,“就是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简老爷子矜持的往屏幕上看了一眼。ʟ
简挽衍拍照技术还不错,偷拍时正好有一束光影打在了小姑娘身上,将乌黑的长卷发都染上了灿金边,眼尾的小痣像是吸收了暖融融的光线,红得灼灼。
“哎呦,确实是漂亮。”简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吧,谁家的娃娃,什么病啊?”
能求到简家,还被简挽衍拿来自已面前的,简老爷子心里清楚,一定是有些棘手的病症。
不免有些怜惜。
“先天性心脏病,成为孤儿之后,一直被亲戚下微量毒素,西医那边没有特效药。”简挽衍简洁道。
听到孤儿两个字,简老爷子的神色微微一动。
简挽衍继续道,“这小姑娘的父亲您应该也知道,当初我爸心梗,就是小姑娘的爸爸抢救回来的。”
简老爷子这下皱了眉,再想到简挽衍说的“孤儿”身份,只能长叹一口气。
“造孽啊……”
简挽韫刚炮制完药材,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的气质和简挽衍有些像,如果是简挽衍是笑里藏刀的双面君子,简挽韫就是单纯天真的小白兔。
常年和药材打交道,身上也自然而然的带了一股浅淡的药香,笑起来时露出对称的小虎牙,“大哥,二哥。”
他走到简老爷子的身边,正好看到了简挽衍想要收起的手机。
“这是下一个病人吗?”简挽韫好奇问道。
简挽深在人顺滑的脑袋上狠狠搓了搓,把一头乌黑短发都揉搓的炸起呆毛,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
“对,这两天就会过来。”
“看上去有点眼熟。”小医生一板一眼的说着。
因为简挽韫的这句话,几人的目光又下意识多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简挽深摸了摸下巴,“我刚开始看见也觉得眼熟,后面想起来是棠峦医生的女儿……小韫又怎么会觉得眼熟?”
简挽衍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这双眼睛,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简挽韫努力回想着,然后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她有点像大伯房间里,挂着的那副油画。”
简老爷子倏然变了脸色。
“行了行了,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老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重新躺回躺椅之上,闭上了眼,“别打扰我,都干自已的事情去。”
简挽衍和简挽深恭敬道了别,才退出小院。
各自挥别后,简挽衍不紧不慢的往自已的住所走去,一边在心中思忖着。
和大伯房中的油画相似,又让简老爷子变了脸色的,想必就是他们素昧谋面的大伯母了。
——那个卷走简封资产、又带着孩子一走了之的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