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夏看着床上昏迷的钟溪，心疼之色再无掩饰。他们本是青梅竹马，要看着就要成亲。雪贵妃被赐死的噩耗传至钟府，钟溪弃他入了皇城。
不过数月未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就被折磨成这幅模样。
“小溪，你怎么这么傻，你姐姐死在宫中有蹊跷，你又何苦来趟这浑水！”石云夏忍不住半跪在床边，伸手去握钟溪的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药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玄影漠暴躁地怒吼声传进来：
“混账！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否则，朕不介意给你砍下来。”
石云夏猛地回头，神色一紧，立刻伏倒在地跪着请安：“参见皇上。”
玄影漠冷哼一声，提起龙袍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目光落在钟溪身上时，薄唇抿了抿：“来人……”
“皇上，请您看在已故钟伯爷的面上，饶了小溪吧。”石云夏跪走到玄影漠面前，苦苦哀求。
“小溪？石大人和朕的爱妃几时关系这么密切的。”玄影漠面上一片寒意。
石云夏仿佛没有看到，直言道：“臣与小溪青梅竹马，若非皇上下旨，小溪已经是……”
“放肆！”
也不知石云夏哪句话触怒了龙颜，惹得玄影漠大怒，抡起一旁桌上茶杯便砸了过去：“石云夏，给朕滚去领罚。”
石云夏被茶杯砸了中额头流出血来：“皇上，请您饶过小溪。”
“拖下去。”玄影漠耐心耗尽。
待石云夏被人拖下去后，玄影漠视线重新放在钟溪那儿，蹙眉开口：
“带回承乾宫。”
……
玄影漠下朝回来，一眼便瞧见钟溪坐在御案下首的书桌旁。
她一张小脸惨白。手中拿着笔不知在写什么。
玄影漠看到那裹着纱布的手已经沁出血来。
眼前忽暗，钟溪抬眸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猛地映入玄影漠眼中，她放下手中毛笔，缓缓跪在地上:“拜见陛下。”
玄影漠思绪一下飞到六年前，也是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以及眸子主人的善良大方深深牵动少年帝王的心。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喉结微动，淡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起来吧。”话落，径直在御案前落座。
钟溪重新坐在书桌旁，手执毛笔，又在誊写着什么。
玄影漠像往常一样，打开奏则批阅。可怎么样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那日见钟溪时，她那双血肉模糊的十指。
想到这儿，玄影漠的目光也忍不住朝钟溪那边看，这一看，他龙眉紧紧皱在一起。
“你过来。”
玄影漠突然出声打断了安静。
钟溪起初没意识到他是在喊自己，直到那火热的目光灼视她很久，迫不得已抬头看。
玄影漠黑着一张脸盯着她，见她发呆，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耐。
钟溪紧抿嘴上前，身子在御案前停下。
玄影漠面无表情地拿起白玉瓷瓶拧开:“到这来，伸手。”
钟溪不想过去，也不想伸。
玄影漠不由恼火。
他堂堂帝王，屈尊降贵给她上药，她非但没有感激还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