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舒看到,手指一抖将语音掐断了,做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怎么会隐隐透露出一股被捉到的心虚。
她定了定心神,将心中离谱的思绪拨开,站起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等沈叔叔醒了我再来看他。”
唐叙珩眼神似有似无的从她紧握的手机上面飘过,然后冷冰冰的开口:“估计不行。”
“?”盛时舒一脸纳闷。
唐叙珩没急着回答,而是先将手中刚让助理从当地最有名的素食餐馆自在阁打包过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饿吗?”
盛时舒没动作,还在等着他说‘不行’的原因。
唐叙珩垂了垂眼眸,看她一副听不到回答就不会吃饭的样子,只得无奈开口:“主治医生说不知道之前吃的是哪一类药,动手术之前得了解清楚一点,可能会找你来谈话。”
盛时舒怔了怔,但是看他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经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也只得相信作罢。
随后她扬了扬手机,往门口走去:“好,那我先去回个电话。”
唐叙珩听到,转过身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是关门时,盛时舒偏头看去,昏暗的房间里唐叙珩的脸一般陷在阴影中明暗交界总觉得显得他脸色晦暗不明。
盛时舒去到走廊,她是和童蕊住在一起的,怕她担心就给她打去电话:“嗯,不知道等会忙到几点,我先不回去了,你记得锁好门。”
对面童蕊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已经到了晚上,快要到医院病房熄灯的时间,已经有好几个病房自动关掉灯,人和人交谈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小了许多。
一时间,整个病房对比白天哄闹的场景,像是关了闸般安静下来,甚至还能听清楚楼下医院门口小摊小贩叫卖的声音。
盛时舒停在这里,看着远处发呆。
马路上灯红酒绿,车灯将整条路照亮,向城市的另一边无限延伸,衬托出来的无论是行人还是汽车,都显得那么渺小。
盛时舒突然生出一种感慨,想到沈叔叔硬朗的身体也出了故障,想到她和唐叙珩分开六年后又见上了面,人生在世三万天,生离死别从来不是能自己做主的事情。
静谧中,一道冷清的声音突然传到耳边:“饭要凉了。”
盛时舒一愣,回头就看到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的唐叙珩。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盛时舒想到刚刚的感慨,又想到和唐叙珩之前的过节,觉得对比生命来说一切都好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于是她跟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缓了些:“好。”
跟着放缓的语气出来的,还有一句话:“你吃了吗?”
唐叙珩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回答没吃,然后就莫名其妙发展为和盛时舒坐一起吃饭的场景。
幸亏助理能干,打包了两份饭四个菜,才不至于落得只能一个人吃得到饭的场景。
病房里,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平常得像是正常人家每一天都会过的平凡日子,但是又隐隐透出一股不平常的感觉,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心平气和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