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深歪着脑袋,利用肩膀夹着电话。
他在阳台茶几前坐下,翻开《瓦尔登湖》,回道:“嗯。没骗你。”
杜敏还是很谨慎的,她说:“深深,我听说,你今天去商场,高空坠物差点砸到头?去公交车站差点被车撞?下次不可以这么冒险,太危险了。这件事,你也不要高兴太早,再考察考察,循序渐进。不要贸贸然尝试,小命重要,知道吗?”
次卧里,南枝在喊他名字。
“嗯。”傅润深往次卧看了眼,低声说:“先挂了。”
杜敏心疼地嘱咐说:“深深,忙归忙,还是要好好吃饭哦。”
“好。”
挂断电话,傅润深趿拉着人字拖去次卧,立在门口打量里面。
行李箱敞开着,衣服乱七八糟散在床上。
南枝双手叉腰站在衣柜前,指着柜子里堆的书,怒气冲冲看他:“为什么衣柜里全是你的书?我衣服放哪?”
傅润深半靠在门框上,声音懒洋洋:“妹妹,租衣柜,加钱。”
“!??”南枝气呼呼看他:“傅润深,我给了房租的!这间房是我的!”
“是,衣柜容纳面积8.1平方。锦城寸土寸金,这面积当然不算在里面。你想使用衣柜,每月加50元。头几个租客,都是这待遇,我这人很公平,一视同仁。”
南枝被这人的强词夺理气笑:“你这是欺负我这个从遥远的边疆小村出来的不谙世事小姑娘!欺负我没见过世面租过房!欺负我好欺负!”
她稚嫩的脸蛋上浮出一抹苦涩的笑。
而后,两只大眼睛盈满水,小嘴一瘪,立刻就要哭出来。
大概是被气得不轻,那副小身板还止不住地轻颤。
一幅风雨欲来,即将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这幅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让人有一种欺负老弱病残的慌张感。
小姑娘眼泪还没溢出来,傅润深打断:“搬。这就搬。”
他长腿迈过行李箱,抱了一捧书就往外面走。
等傅润深离开次卧,南枝立刻收了脸上那副要哭的娇气包表情,唇角弯起弧度,开始哼着小曲儿收拾床上衣服。
傅润深再进来搬书,听见她哼欢快小曲儿,眼皮子忍不住一阵抖动。
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怎么回事?
南枝余光睨到他,雀跃的小表情立刻悲伤起来,喉咙里哼哼: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没了娘呀,亲娘。
在傅润深经过她时,曲调变得更悲悯了些。
傅润深抱上第二批书,斜睨她一眼:“妹妹,需要我给你拉二胡配乐吗?”
“哥哥你会拉二胡啊?”南枝笑盈盈看他,声音软绵绵,“拉一首《吝啬鬼》吧,我爱听。”
傅润深内心保持微笑:“不,你不爱听。”
*
周一,南枝值白班。
到中午,南琪釉带着几个小姐妹又来了咖啡馆。
同事小崔撞了一下南枝胳膊肘:“又来了。枝枝,你这个继姐够横啊,又来找不痛快?”
南琪釉在美院念书,今年大二,月底要去万源集团应聘设计师助理。
她还挺有艺术天赋,初高中时就获奖无数。凭借一幅画,进了初轮面试。
同她一起来咖啡馆的几个小姐妹,也都过了网络初试。几人都在同一个招聘群,正在讨论月底线下面试的细节。
几个姑娘还做了PPT,拿电脑相互传阅给意见。
“枝枝,你这个继姐今天似乎没有来找茬的意思,是那天被你揍怕了吧?你揍她的视频在美院论坛火了,但是很快被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