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秋第一次唤重砚的名字。
幻境中的景象是由心所生，重砚之所以那般‘沉浸’，皆因他的心魔是离芸湘。
离芸湘的死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他懊悔，自责，愧疚，心魔便因此而生。
重砚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他冷声问：“你想如何？”
“我希望你能尽快摒除心魔，它会阻碍你修行。”
心魔只能自己战胜，身为好友，白秋最多言于此。
重砚沉默了一瞬，低声回了一句：“我会的。”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背影竟带着一丝惊慌。
千鹤殿内一片漆黑，重砚大口的喘着气，眼底隐隐泛红。
心魔一事决不能传出去，否则自己将身败名裂，仙界无人会尊他一句天君。
杀了他，只要杀了白秋，这世间便无人知晓。
阴暗的想法在重砚的心中滋生，眼底的红也渐渐变深。
突然，殿内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天君回来了！”
重砚立即清醒过来。
这道声音，与离芸湘十分相似，他不由得屏气凝神，想要知道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殿内一片寂静，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又是幻觉？”
他低声呢喃，神情有一丝恍惚。
自己的心魔已经如此之深了？
重砚联想到方才心中阴暗的想法，心头一沉。
白秋说的对，他必须摒除心魔，否则后患无穷。
院中，霜花感受到自己熟悉的气息，惊喜的摇动自己的身子，甚至它还唤了一声，可重砚却像没听到它的话一般，毫无反应。
它不禁有些失落。
到现在，它已经有两日未喝水了，虽然自己不是很渴，但它很想喝水。
幸运的是它没有等很久，重砚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
他的手里提着霜花熟悉的水壶，灵泉的香味已经传到霜花的叶子上，沁入它的心底。
太香了！
淅淅沥沥的水浇在霜花身上，让它高兴地动了起来。
“这水真好喝！”
重砚浇水的动作突然顿住。
又是那道声音，这次他可以确信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到底是谁在说话？
他放出一丝神识，将整座千鹤殿探寻一遍，却未发现有人潜入。
何人如此厉害，竟能躲过他的神识？
“天君，你怎的突然停下了？我还没喝够呢。”
霜花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重砚瞳孔骤然一缩。
他看着眼前这株叶子颤动的霜花，脑海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它诞生意识了。
一时之间，他心底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院中的这些霜花都是离芸湘精心照顾的，这些都是她的同族，想必她身感孤独之时，除了红娘，便只有它们陪伴。
“天君，你先给我浇水呀。”
霜花见他愣住，催促了一句。
重砚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霜花，颤着手给它浇水。
享受着灵泉水的滋养，霜花高兴的哼起了歌。
重砚听着这不着调的小曲，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要助它成仙。
这次无需使用玄灵术，千鹤殿灵气充足，幻化成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竹音，你也想让它们修炼成仙，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