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炀,带人回车上。”
闻言,盛炀将匕首恭敬的递给沈渡,而后走到温乔身边,也是毕恭毕敬的。
“温小姐,请跟我上车。”
温乔站在那迟疑了几秒,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经意间攥紧了些。
沈渡看她垂着眼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由也加重了些声音,“听话,上车。”
眼球里剧烈的灼痛让姜文晟差点失去理智,可这会沈渡的一举一动,也让他清晰的意识到了现在的局面。
姜文晟总觉得温乔跟沈渡是一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或许,温乔只是他的情妇之一。
能当情妇的这种女人,说到底还是轻贱。
就比如,轻贱到……看见妹妹的男人都想勾搭。
“误会,沈总,都是误会,我没有想对温乔做什么,我是她妹妹的男朋友,今晚是她先……”
沈渡沉着脸,已经看穿他想要说什么。
上一个惦记温乔,妄图倒打一耙的男人已经准备进监狱,牢底坐穿,生死未卜了。
这又来一个,他可没第一次那样有耐性一步一步跟他磨了。
他冷笑一声,掐着男人的嘴张开,锋锐的刀刃抵在姜文晟的舌头上,压根就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么聒噪,把你舌头割掉算了?”
*
盛炀怕温乔看见那血腥的一幕,还特意将那辆布加迪威龙往回程的方向调了一个头。
温乔的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黏在手心很不舒服。
那凄厉的惨叫声贯穿了她的耳膜。
她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碰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心神tຊ不宁的那一刻,布加迪威龙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
温乔的视线落到那搭在车门的手上。
干净修长,肤色冷白的手,像是艺术品一般。
唯一的瑕疵大概是他刚下手的时候没注意,指尖染了猩红的血迹。
见沈渡回来,盛炀立马下车。
“处理一下。”沈渡不动声色的丢下那一句话,便上了驾驶位。
他将车子启动,黑色超跑如一道闪电在沿海公路疾驰。
沈渡余光瞥过身边一言未发的人,也不确定她这会在想什么。
“抱歉,一时没忍住。”
刚才那股狠劲在她这就不多了。
他甚至还在为刚才的事道歉。
温乔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抿了抿唇,不安的问:“你会没事吗?”
“所以你刚才心不在焉,是在担心我?”
当然是担心他。
不过也有因为第一次见他做这种事而感到惊讶和……那么一点不安。
在温乔的眼底,他如高山雪一般矜贵,像是从不会染这种脏了手的事。
“我也是有底线的,沈太太,别高估了我的忍耐。”
他轻飘飘的一句,止住了温乔的胡思乱想。
温乔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脑海里闪现出刚才那惊险刺激的画面。
“你怎么知道我被姜文晟带走了?”
因为她的身边,有他的‘眼睛’在盯着。
经历了王志强对她的性骚扰,靳平洲到她公司楼下堵她,沈渡便多了一个心眼,让盛炀安排眼线在她的身边。
当然,他没有如实告诉温乔,不希望她觉得自己被他‘监视’了。
“我回到家没事做,还是想着来接你回家,多亏沈太太报备的够仔细,吃饭的地点都发定位给我了。”
被他这么一说,温乔心底倒是多了几分庆幸。
“那我以后一定会更加仔细的跟你报备。”
“嗯,真乖。”
“……”
*
凌晨一点多,温乔在睡梦中被吵醒,接到了温曼丽的电话。
“乔乔,文晟被人打到住院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聚完餐后,温曼丽一家比他们先离开,没想到突然之间发生了这种事,简直将他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文晟的眼睛被烫伤了一只,声带也受损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这分明就是虐待!”
可在整个海市,姜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这样明晃晃的虐待姜家大少爷?
温乔张了张唇,还没出声,就听见电话一边温思思带着哭腔的声音:“妈,他那一只眼睛好不了了,声音也恢复不了,怎么办啊,我难道要嫁给一个瞎子,一个哑巴吗?爸还说让我现在就去看他,我……我不想去……吓死人了!”
温曼丽连忙安抚温思思:“你别急,先听你爸爸的话,他让你去你就去看看,文晟之前对你也不差,合情合理你都应该去这一趟的,再说了,姜家那么有钱,一定会尽全力的治好他。”
眼下的局势,于姜家,于叶家,于温思思母女都已经是乱成一锅粥的局面。
温乔默默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渡看向姜文晟的那一个眼神。
像是看一道垃圾,轻飘飘的,却又带着能将人千刀万剐的狠厉。
温乔本以为这件事情会闹得很大。
作为当事人的温乔,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被警方传唤的准备,可事实却是几天过去了,都毫无动静。
甚至……姜家那边都没报警。
能让姜家那样有背景的人都选择将这一切所遭受咬碎了往肚子里咽,沈渡的权势和手段的确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尽管姜文晟的一只眼睛和他的声带都已经治不好了,可温思思继父叶广志那边,却执意要将温思思往姜文晟那边塞。
毕竟如今房地产行业越来越不景气,广志集团表面看上去还算风光,但内里就跟被蛀虫给掏光了似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广志集团需要一大笔融资和贷款,因此姜家和姜文晟的伯父都是他们必须拉拢的。
这可差点逼疯了温思思,她甚至打电话给温乔吵闹,尖叫着大骂温乔是她人生的克星。
“只要你一出现,我所有的美好都被你毁了!要是那天你不来的话,姜文晟他根本就不会出事!”
“自找的痛,何必喊疼?”
温乔无动于衷,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温曼丽因为这件事也一直郁郁寡欢,期间她找过温乔好几次,但似乎每次都从温乔那里得不到回应。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乔乔,你有时候太冷静了,冷静的可怕,这……不是什么好事。”
太冷静的人容易缺乏情感的共鸣,很难与人相处。
这样的性子于温曼丽来说,像带着一根刺似的的尖锐,并不讨喜。
温乔想,温曼丽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忘记了那年她带温思思坐着豪车离开家时,她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在后面追赶的场景了。
她那么用力的喊‘妈妈’,哭着求她不要走。
可是这并没有用。
得不到她的心软,也得不到她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