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咬着唇,眼睛闪着水光,有些亮,但莫名让人觉得心疼,她羞的满脸通红,胸前起伏着,憋了半天,最后朝他骂了句:“流氓!”
褚裴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流氓?他再流氓也就是牵了一下她的手,抱了她一下。
真正流氓的事情,他可一件都没干。
他眯了眯眼,想起那些男生嘴里的八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原本炙烈的心脏上,生出一丝嫉妒。
褚裴低下头看,磁沉的声音随着冷风灌进她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磨着:“流氓?谁流氓?要不流氓一个给你看看?”
时晚哪里经得起他这样逗,她捏着书包带子,少年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
视线被他宽大的身躯挡住,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五感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
思绪缓了一下,时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文理分科之前她是生物课代表,秉持着一点“专业”上的清醒,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劝他一下。
她抬起头,少年眼里噙着笑,将她整个人收在眼中,时晚知道他没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褚裴,青春期有冲动是很正常的。”
“但是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
她说这句话tຊ的时候,仿佛跳出了这个三维的视角,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提醒着他。
褚裴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小姑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呢。
原本噙着笑意的眸子突然冷了下去。
“时晚,可以啊你。”
他咬着字音,一字一顿道:“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他跟时晚之间,一直都是他在主导着。
可是现在她以一种清醒又笃定的口吻指责着他。
他想,他这人没心没肺惯了,头一回栽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偏偏她怕的不行,一个劲的想逃离。
可他又不忍心伤害她,每次都只敢在嘴皮子上过过瘾。
可是现在她居然妄想着抽身,他怎么会同意?就好像,明明两个人说好一起走,半路却有人想跑。
他不会让她跑。
他会陪着她一起下地狱。
时晚下意识的想否认,可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审判,目光带着一种天然的傲慢,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笃定了她会是他的掌中之物。
她的牙齿颤了一下,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什么,时晚吞了一下口水,没敢看他的眼睛:“没有。”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骗子。”
他毫不留情地揭穿。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周围车水马龙,远光灯时不时在两人身上扫过,公交车上亮着醒目的红色数字,时晚身上出了汗,偏偏衣服扣的紧紧的,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书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时晚背着手瞎摸一番,才接起电话,“喂思意?”
电话那边的吧唧着嘴,吐字有些不清:“喂晚晚,你去哪了呀?怎么没看见你人?”
她第一次在路边看到石膏娃娃,忍不住拉着张霖多涂了几个,结果付完钱后围着小摊转了几圈都没看到时晚。
礼盛拉着她让她别多管闲事,她瞬间就明白了。
虽然这一个月以来,两个人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没发生什么越界的行为,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事情跟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褚裴还是欺负时晚,可是有时候也会帮她撑腰。
唉,时晚好不容易进了一中,现在考试一次比一次好,虽然离京北师大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她相信,努力的人总是不会被辜负。
她也不希望时晚因为早恋耽误学习。
时晚想回头,但是又忍住了,“刚刚在旁边逛了一下,刚好这边有个公交站,就想早点回去看书。”
明天是周三,还有课,她不敢在外面呆的太晚。
许思意点了点头:“行,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啊,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时晚的情况,她大概知道一点,可是晚晚不愿跟她多说,许思意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时晚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租了单间,她其实也不太放心。
挂了电话,时晚转身朝公交站的方向走,路边行人匆匆,分不清是谁的脚步声。
时晚从口袋里摸出被搅的皱巴巴的纸币,整理了一下,握在手心。
好在公交车没有让她等太久,这趟车的终点站就在学校附近,时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