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君坐在车上,摇下车窗,和杨栀打招呼:“小同学,好久不见啊。”
不知道是不是杨栀的错觉,这人的脸色比起上次更差了,杨栀晃了晃神,没想那么多,只是点点头,就当是回应了。
沈行君眉头一挑,笑了一声:“这脾气倒是和知舟一样倔。”
杨栀揉了揉头,冷冷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肺癌晚期,没法治。后期特别疼,疼的让人想死,得用止疼针,止疼针价格还不便宜啊。”
“你调查我?”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能帮你。”
杨栀怔了怔,没理解他的意思:“我家不缺钱。”
“是吗?听说你父亲最近生意出了不少问题,还担得起医疗费吗?”
杨栀不傻,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开口:“这和您关系不大吧,你想用这个威胁我和沈知舟分开?我不会放弃沈知舟的。”
沈行君摇了摇头,笑道:“你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不是让你放弃知舟的代价,这是我答应沈知舟的补偿。知舟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杨栀愣在原地,狠狠咬着下嘴唇,好一阵,才放松下来,半晌,才开口:“你是说,沈知舟走了?”
沈行君淡淡开口:“小姑娘,你要知道阶级是不可跨越的,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可能结婚的。沈知舟是未来兰宫集团的掌门人,你还不够格。”
“他主动放弃的我吗?”
沈行君这次没有再回答杨栀,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直接开车走了。
杨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车窗的方向一动不动,周围人来人往,不少人打量,却没有人为她驻足。
这一刻,杨栀切实体会到,她好像一直是一个人。突然就有点迷茫,有点难过,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崩溃。
……
杨钊泽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到杨虎和杨一墨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杨栀在副驾,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不说。
杨钊泽缓了缓心神,开口:“杨栀,你……”
还未来得及开口,杨栀先一步打断了他:“你之前生意出问题了啊?”
杨钊泽有些愣,不知道杨栀从哪得来的消息,叹了一口气,说道:“资金链中断,好在有贵人相助,撑了过来。”
杨栀嘴角一扯,轻嘲道:“贵人吗?”
这句话声音又轻又小,杨钊泽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你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说。”
“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用?”
对啊,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啊?救不了爷爷,帮不了父亲,也留不住沈知舟。
杨钊泽似乎意识自己话语的不对,刮了刮鼻,没再吱声。
过了好一阵,又开口:“你同学家很有钱啊,刚才那辆车的车牌不一般啊。”
杨栀扯了扯嘴角,轻轻开口:“嗯”
杨钊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开口:“栀栀,你还小,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有些人我们高攀不起。”
杨栀是个聪明人,懂父亲的意思,但她这次不想回复。
她不理解,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她不行。
她走了很长的路,才有勇气站在沈知舟面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好不容易!
可我发现,还是不够。
沈知舟,我到底要多努力才能和你并肩啊。
……
“家主,您又何必呢?少爷是真心喜欢那女孩,你又何必非让少爷恨你呢?让杨栀和少爷一起出国不就好了吗?”
沈行君拿着白色手帕不停地咳,摊开手帕,一抹鲜红。
“家主…”
沈行君挥挥手,看向窗外的女孩,淡淡说道:“没有必要牵扯一个无辜的姑娘,沈家的事还得沈家人来了结。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们俩还能再走到一起,那也是他们的缘分,我不会再插手。”
说着,又看看手帕上的血。
可惜,那天,我想插手也插不上了。
只希望知舟经历这件事,能快速成长起来吧。
……
A市国际机场的沈知舟,看着手机里的号码出神。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沈知舟眼神一亮,点开后,又沉了下去。
【沈行君:杨栀父亲和爷爷都安排好了,你答应我的也可以去做了。】
沈知舟没有回复,看着杨栀的聊天框,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发任何消息。
关掉手机,最后看了一眼C市的方向,他阖了阖眼,平复着心里的不甘与汹涌,再睁眼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沈知舟提着行李箱,走向飞机。
对不起,杨栀,我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走上了下一段路程。
沈知舟才十七岁,还太小,没有能力,不够强大。他排除不了所有障碍,做不到让别人闭嘴。
最起码,现在的沈知舟,还做不到。
所以,在走的时候,他不敢去看杨栀,也不敢和她告别,甚至不敢留下任何一句解释。
他不敢给她任何承诺,他怕到最后也做不到。
这是沈知舟切切实实,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保护心底那朵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