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兆和
简介:苏蕴然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如果你爹还活着,一定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过完这一生,期待再高一些,肯定会希望你们能够上学读书,学有所成,继承他的志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但你这个孩子,心思太浅,话太多,自古以来,沉不住气的就要吃大亏,既然如此,你就叫墨言好了,愿你如君子般多思少言,腹有诗书,点墨成金。”“言墨,言墨……”大头嘟囔了两遍。苏蕴然说的许多话他都听不太懂,但后面几句他听出来了,都是好话。
“哎哟喂,吴大头,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苏蕴然戏谑地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你……”大头恼火地转开,“不许你这么叫我!”
“吴大头,吴大头!”
苏蕴然故意叫了两声,果然让这小子气得站起来叉着腰瞪她,“我不叫吴大头!我爹说了,会给我取新名字,我不叫吴大头!”
“……那取了吗?”
大头又不说话了。
苏蕴然知道许多人都有给孩子取贱名的习惯,据说是怕孩子养不住,就取个贱名多让人叫叫,孩子就能活下来了。
但看大头这样子似乎真的很不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名字在村里遭了同龄小孩的嘲笑。
她正了正脸色,“那我帮你取一个怎么样?”
“你?”
“信不过我?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好吗?”
“那我……要个能发大财的!”
苏蕴然翻了翻白眼,“你到时候发不了财,岂不是更丢人?”
大头想了想,似乎也是,于是问:“那你说,叫什么?”
苏蕴然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如果你爹还活着,一定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过完这一生,期待再高一些,肯定会希望你们能够上学读书,学有所成,继承他的志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但你这个孩子,心思太浅,话太多,自古以来,沉不住气的就要吃大亏,既然如此,你就叫墨言好了,愿你如君子般多思少言,腹有诗书,点墨成金。”
“言墨,言墨……”大头嘟囔了两遍。
苏蕴然说的许多话他都听不太懂,但后面几句他听出来了,都是好话。
“怎么样?”
“还可以吧。”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但就听一个细细的声音说:“我也要。”
是二丫,这孩子睡了一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苏蕴然把她抱起来,给她理了理她稀疏的头发。
二丫趴在她的腿上,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想要个名字。”
“妹妹也要取!”大头也说。
“行,”苏蕴然点头,“妹妹性子软,不怎么爱说话,不如叫思言吧,希望妹妹以后多思多言,你们兄妹俩其利断金。”
二丫害羞地捧着脸在炕上滚了一圈,大头又念叨了两遍,对这个名字也算满意。
“那你以后不许叫我们大头和二丫了,一点儿都不好听!”
“行。”
苏蕴然满口答应,然后把钱随手压在褥子底下,“你们俩在家待着吧,如果你二婶他们过来,说什么你就任由他们去说,拿什么你就任由他们去拿,不许再像上午一样,因为几个鸡蛋和他们拼命。”
“知道了。”吴墨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们要再敢来抢东西,我就带着妹妹出去哭,去找小华伯娘。”
苏蕴然嘴角禁不住抽搐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那是!”
苏蕴然摇了摇头,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就先走了。
走出门才发现家里连个竹篓也没有,她上山找了东西都没法拿回来,她只好去工具房借了一把镰刀,准备上山去砍点嫩柳条回来,请别人帮忙编个竹筐。
吴家桥四周全是山,吴家桥坐落其中像个小小的盆地。
苏蕴然按着工具房的大叔指点的小路上了山,找了一棵大柳树把需要的柳条砍了一捆。
捆扎好之后,苏蕴然四处看了看,发现吴家桥周围的这片大山应该许久没有人治理过了,她脚下这条小路经常有人走,草还少一些,有些地方,四周的杂草已经有半人高了。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疯狂生长的树木和野草。
苏蕴然在山上转了一阵,想找点果子给孩子们带回去,顺便送给邻居一些,却发现这一片种的都是柳树、杨树等这些没有果实的高大树木。
拖着柳条下山,苏蕴然又捡了些干柴。
路上,苏蕴然遇到吴兆和,被他叫住了。
“书记,有事啊。”苏蕴然丢下柴火,走过去。
吴兆和眉头紧皱,指了指不远处的田地。
远远望去,地里一片金黄,谷穗垂着头,看起来沉甸甸的。
“粮食到了该收的时候了。”吴兆和跺了跺脚,“可你看这水渠时挖好了,蓄水的池子也挖好了,就是这石板太不好取了啊。”
大家伙白天黑夜地干了这么多天,铺的石板连第一块地都不到。
苏蕴然沉吟了一下,说道:“当时决定铺石板,是出于大家取水方便的考虑,既然咱们时间紧急,不如把这事先撂一撂,毕竟,这水不从门口过,咱们也能从溪中取水,这事咱们听书记的就行。”
“对,我也是这么琢磨,比起一直凿青石板,不如等寒冬腊月没了活再去干,咱先把地平了,对吧?咱们从那块地开始,先把排碱沟挖了,一路往那边挖,然后……”
吴兆和正用手比划着,冷不丁一顿,苏蕴然也呆住了。
他们俩都看见,村里不知道谁家,正冒起滚滚的浓烟。
“你们谁他娘的家里孩子玩火了?快给老子救火去!”
他说着四处寻摸了一下,就近挑起一个扁担把还歇着的人都打起来,“快快快,打水去!打水去!喊人喊人!喊人去!”
吴兆和顾不上再和苏蕴然多说,带着一群人直奔村里。
苏蕴然也紧随其后,但跑着跑着她就发现不对了,他么的,那不是她才搬过去的吴青林家的老房子吗?
“大头!大头!”
“二丫!”
苏蕴然扯着嗓子大叫。
门口的木头门已经被烧起来了,经年累月被太阳晒着的木门,着起来之后可谓烈火熊熊。
木门左边的柴火堆成的围墙和麦秸泥土墙也到处是火,苏蕴然连叫了几声都没听到孩子们的声音顿时急得不行。
“孩子在里边?”
“我让他俩在家睡觉来着。”苏蕴然四处看了看,好在山村里从来不缺木头,她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砸在木门上。
木门一下子被打散了,她这才看见大头和二丫正费劲儿地从屋里往外拖东西,屋顶上也到处是火。
“别管东西了!”苏蕴然叫,“到没有火的地方去!”
二丫犹豫了一下,但大头毫不犹豫地又冲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