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柔梨
简介:原本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无波无澜。但听见这句话和他远去的脚步声时,麻木到荒芜的心又涌上刀割般的痛。我的眼角忽然滑落了一颗眼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真的张开了嘴,唤了声:“烬厌哥哥……”可院中喜车的喇叭声骤然响起,谁也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听见佣人重新走进来,一人一边将我架起来出了阁楼。爸爸和哥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爸爸笑着:“今日,我唯一的宝贝女儿顾晴天出嫁,各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哥哥的声音里也满是喜悦:“晴天是我最疼爱的妹妹,霍烬厌,你要是敢辜负了晴天,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个世上唯一心疼我的人,那个永远都会一声声清脆叫我柔梨的人……
被我害得前途尽毁。
我的喉间血腥味翻涌,似乎身体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没有人关上我的那扇房门,大股大股的冷风伴随着似有若无的闲话吹进来。
刺骨的寒意包裹心脏,像针扎一样痛。
可我早就已经麻木了。
我只是恨,为什么我没死在跳楼的那一天?
为什么我没死在顾晴天回来之前?
又为什么,连世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也被我牵连?
越想越恨,那一直翻转在我喉间的铁锈味,直接从我口中喷出。
可……再也没人为我细心擦拭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气愈发冷了。
林淼被抓走后,顾家过了许久才把我接了回去。
他们将我丢在佣人住的阁楼里,自生自灭。
但我也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偶尔能窗外传来的嘈杂声。
我凝神去听,才明白过来她们正在布置别墅。
原来,今天就是霍烬厌和顾晴天的婚礼。
正想着,我听见几个佣人鱼贯而入的脚步。
她们粗鲁地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在我身上打扮着。
“配个冥婚还这么隆重,这帮有钱人还真是不拿钱当钱,也不嫌晦气!”
“听说原本夫人不打算管她的,是二小姐特意找夫人说,要让她也风光大嫁,夫人才肯点头接回来。”
原来他们会把我接回来,只是因为顾晴天想羞辱我,想要亲眼看着我嫁给一个死人。1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霍烬厌的声音:“你们都出去吧。”
我听见几个佣人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许久许久,霍烬厌都没出声,久到我以为他走了,才听见他复杂地说:“顾柔梨,今天是我和晴天结婚的日子。”
若是往日,我必定心痛如刀绞。
可如今,我的心已经痛无可痛。
突然,一只手轻轻顺着我的脸颊描摹着,霍烬厌淡声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嫁给我,今天你和我们一起举办婚礼,也算是完成了你的心愿。”
如果顾晴天不曾出现,或许,我和他真的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可世上哪儿又有那么多如果?
这时,一声敲门声响,有人催促道:“霍总,到时间出发了。”
霍烬厌应了一声,轻轻将我放回床上:“顾柔梨,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原本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无波无澜。
但听见这句话和他远去的脚步声时,麻木到荒芜的心又涌上刀割般的痛。
我的眼角忽然滑落了一颗眼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我竟然真的张开了嘴,唤了声:“烬厌哥哥……”
可院中喜车的喇叭声骤然响起,谁也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听见佣人重新走进来,一人一边将我架起来出了阁楼。
爸爸和哥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爸爸笑着:“今日,我唯一的宝贝女儿顾晴天出嫁,各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哥哥的声音里也满是喜悦:“晴天是我最疼爱的妹妹,霍烬厌,你要是敢辜负了晴天,我一定饶不了你!”
母亲的声音更是柔和的像水一样:“我们家晴天终于苦尽甘来了,我和你爸一定会给你准备最丰厚的嫁妆。”
他们都在为顾晴天撑腰,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好像我从来没出现过……
心口创痛间,我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被拖着离开了这里。
父母和哥哥的声音渐渐远去,无比喜庆的婚礼进行曲也变得遥远。
身侧隐隐约约有压抑的哭声传来,可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我被架着上了车。
这里面有浓重的香烛气息,我感觉到有人把纸钱洒在我的身上。
我从未想到过,我期盼了那么多年的婚礼,竟然是这样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
我听见有人拉开了车门,把我拉了出去丢在地上。
接着,一只冰冷干枯的手覆上我的口鼻。
我感觉到粗壮的麻绳圈住我的脖颈。
我听见男人苍老阴冷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小姐也别怪我心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似乎是怕我挣扎,猛的发了力,要勒死我。
可他多想了,我不会挣扎。
因为死对我来说,早就不是痛苦,而是解脱了。
从我的父母厌弃我,哥哥嫌恶我,未婚夫背叛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与死人无异了……
窒息的痛感从胸腔里传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彻底失去感官的那刻,我竟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意气风发的林淼。
她握着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蹦蹦跳跳的朝我跑来,“柔梨,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