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蕴宁
简介:“谢姑娘要在沈某面前更衣?”谢蕴宁:!!!狗男人阴阳怪气什么,他敢说他不想看?“那……”谢蕴宁向他的腿凑了凑,“蕴宁,能否借司主的衣袍暖一暖?”抬起右手,她缓缓将指尖伸向沈暮止的膝盖。指尖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袍摆,颈已经被他扼住。男人俯下身,凤眸冷冷对上她的。“荒郊野外湿身美人计,这次……又是谁教你的?”狗东西,她以为她愿意被淋成落汤鸡吗?抹一把脸上的湿发,谢蕴宁抬起脸,手掌扶住沈暮止的手腕。
谢蕴宁心头一惊,左手握紧弓箭,指尖分开草叶,仔细看向外面的众人。
借着火把的光芒,她清楚地看到对方袍摆上的精致麒麟绣纹。
绣衣司的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
怒骂一声,谢蕴宁挺直腰身走出树林。
抬着下巴,一脸嚣张地扫一眼围住她的绣衣司众人。
她压着嗓子,装出男人的粗喉咙。
“在下可是你们司主沈暮止的好朋友,敢动我一根头发,你们就死定了。”
反正沈暮止也不在,不扯他的虎皮扯谁的?
众手下看她态度强硬,互相看看,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小头目上下打量谢蕴宁一眼,转脸向旁边的手下抬抬下巴。
“还不去禀报司主?”
谢蕴宁:!!!
狗男人也在?
谢蕴宁有点肝儿颤。
如果知道她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姓沈的不知道会不会剥了她的皮。
手下打马离开,奔上官道。
小头目客气地一抬手。
“公子,请!”
公子?
谢蕴宁怔了怔,反应过来对方是说自己。
“算你识相。”
拿腔作调地冷哼一声,她硬着头皮走到官道边。
官道上,一队骑兵护卫着一架马车驶近。
六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
紫檀木车身上雕纹精致,四角挂着琉璃气死风灯,车帘都是最上等的江南云锦。
不用问,谢蕴宁也能猜到这是沈暮止的座驾。
整个帝都里能如此奢侈的,除了皇上也就是他了。
扫一眼旁边,握着刀剑,随时准备让她尸首分家的绣衣司手下。
谢蕴宁吞一口口水,向着马车扬高声音。
“沈司主,好久不见!”
玉白手指挑起车帘,沈暮止钻出马车。
早有手下摆好车凳,将油纸伞撑开,遮在男人头顶为他挡住风雨。
谢蕴宁抬起脸,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五官。
“您还……记得我吧?”
被雨水淋了一路,她脸上涂着的黑炭,早已经是被冲洗得不成样子。
有的地方露出本来的皮肤,黑一道,白一道,比戏台上的丑角还滑稽可笑。
对上那双黑亮如星的眼睛,沈暮止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原来是……宁公公。”
谢蕴宁:……
狗男人怎么骂人啊?
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
在心中腹诽一句,谢蕴宁突然一怔。
不对……
狗男人好像本来就是公公。
众手下打量一眼谢蕴宁,都是露出了然的表情。
怪不得这位声音娘们叽叽,身形也纤瘦像个女的,原来是宫里的太监。
看一众手下都在盯着谢蕴宁打量,沈暮止眉头拧紧。
“宁公公还不上车,等本王请吗?”
狗东西,你不说话,谁敢上你的车?
谢蕴宁心里骂,嘴上却是感激的。
“多谢司主。”
缩缩冻得发抖的身子,她迈步走向马车。
雨天路滑,脚下满是泥泞。
鹿皮靴子被泥巴一滑,她失去平衡,直直扑摔过去,冲向地上的一坨马粪。
谢蕴宁:!!!
这次人丢大了。
一只手臂伸过来,在她脸扑到马粪上之前,抓住她的胳膊。
谢蕴宁扫一眼差点啃到的马粪,感激地转过脸。
身侧,沈暮止皱着眉,长睫毛上挂着雨水,目光冷馊馊地。
竟然是狗男人扶她?
谢蕴宁微微一愕。
“多谢司主。”
沈暮止没回答,转身飞纵落在车辕上,将她塞进马车。
马车内,陈设华丽。
西域进贡的雪白狐皮地毯,干净得一尘不染。
被谢蕴宁一脚踩上去,顿时多出一个泥印。
谢蕴宁:……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主见谅,我马上把鞋子脱掉!”
坐到地毯上,她急急扯下脚上的脏靴子。
一不小心,左脚上湿透的布袜跟着靴子滑落。
白盈盈玉雕般的一只脚,就这样暴露在沈暮止面前。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谢蕴宁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将脚缩回来。
想了想,又勇敢地迈过去,将另一只脚上的布袜也扯下来。
在教坊司的时候,妈妈说过,她的美貌和身体就是她最致命的武器。
如果她使用的够好,动一动脚趾,都能让男人唯命是从。
只有嫁给沈暮止,才能避免去和亲。
这个男人,她必须拿下。
纤足踩过地毯,取出手帕,拭掉脸上的泥水,谢蕴宁侧身坐到沈暮止脚边。
抬起被冻得苍白的小脸,声音都有点发颤。
“司主,可有干衣服吗?”
“谢姑娘要在沈某面前更衣?”
谢蕴宁:!!!
狗男人阴阳怪气什么,他敢说他不想看?
“那……”谢蕴宁向他的腿凑了凑,“蕴宁,能否借司主的衣袍暖一暖?”
抬起右手,她缓缓将指尖伸向沈暮止的膝盖。
指尖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袍摆,颈已经被他扼住。
男人俯下身,凤眸冷冷对上她的。
“荒郊野外湿身美人计,这次……又是谁教你的?”
狗东西,她以为她愿意被淋成落汤鸡吗?
抹一把脸上的湿发,谢蕴宁抬起脸,手掌扶住沈暮止的手腕。
“司主刚刚说美人计,这么说,司主也认为蕴宁……很美吗?”
刚刚淋过雨,她的手掌冷得像冰一样没有温度。
掌心里,男人的手腕却是暖暖的。
似乎是被她冰到,沈暮止猛地从她颈上抽回手指。
谢蕴宁不甘心地还要再撩,眼前光影一暗,一样东西飞过来,重重落在她身上。
黑色丝绸,绣着精致的金色绣纹。
那是……
沈暮止的大氅。
伸过两手,拉紧大氅在她裹住,沈暮止两只大手一掐。
连人带大氅一起,将谢蕴宁搡在马车一角的软枕上。
“不想我扔你下车,就乖乖别动。”
谢蕴宁伸过指尖,脚趾轻轻蹭过男人的小腿。
“那就辛苦司主……动一动……”
沈暮止的目光,刀子般看过来。
“谢姑娘的脚,不想要了?”
好像……
撩过头了!
谢蕴宁忙着缩回脚,将自己抱成一团。
原本冻得冰冷的身体,裹着厚实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大氅,瞬间舒服多了。
看沈暮止似乎没有把她剁碎,扔到荒郊野外的想法。
她放松身体,舒舒服服地靠上软枕。
狗男人果然有钱会享受,这马车比她的床都舒服。
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是两只脚尖还露在大氅外,她也没有察觉。
黑与白的对比,女孩子的脚趾格外显眼。
沈暮止目光在她的脚尖上顿了顿,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一次。
抓过车内小几上的书册,他皱着眉将书册翻开。
大氅里,淡淡的香味。
如雪夜梅开,冷冽而清淡,似乎是行走在雪夜中,嗅到初绽梅花的脉脉香气。
嗅到那熟悉的味道,谢蕴宁心脏重重一跳。
那是“雪中春信”,她最喜欢的香。
这种香需用梅上雪合香,再配上数种珍贵香料,极为难得珍贵。
哪怕是她,最多就是偶尔在房间里点上一点儿,绝不会奢侈到天天用来熏衣服。
谢蕴宁抬眸,看向面前的沈暮止。
前世在教坊司里,她第一天挂牌那天,豪掷万两黄金包下她初夜的恩客,用得就是这种熏香。
难道……
沈暮止就是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