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柳梦璃倏地抬头，望进寂渊那双墨黑色的眸中。
一个荒唐的猜测逐渐成形。
难道寂渊的意思是他……
柳梦璃心下微颤，缩了缩指尖。
就在她快要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的时候，寂渊却突然开口：“天色很晚了。”
“皇后，早些歇息吧。”
柳梦璃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其实寂渊到底是不是和她一样，是不是重生回来的，都已经不重要。
她上一世和寂渊本就没有什么别的交际，到现在就算确认了。
他们二人也依旧只是互不相干的关系。
柳梦璃把柳簪拿在手里：“臣妾告退。”
……
回到柳仪宫之后，看着面前的这一条柳簪。
柳梦璃不由地蜷了蜷手指，神情怅然若失。
她还是忘不掉，忘不掉前世被灭族的惨状。
前世，寂宁杀红了眼，手上的剑鲜血直流。
而柳梦璃被人牢牢的压着，直不起身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寂宁一刀一刀杀掉柳家旁支的族人。
“不要！我求求你了……”
柳梦璃绝望地摇头。
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而寂宁，不灭了她柳家全族定不会甘心。
此事，寂宁这才停止挥动手中的长剑，满眼嗜血的朝她走来。
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
他强抬起柳梦璃的下巴，质问道：“怎么样，你后悔了吗？”
“有没有后悔当初害死了清清？”
柳梦璃浑身颤抖着，却无法回答他。
寂宁突然冷笑起来。
柳梦璃从他的笑容里感觉到一种悲怆。
那么深刻的恨意，就算用尽天下间最残酷的刑罚都无法让他解脱。
柳梦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那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杀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更不要迁怒整个柳家！”
柳梦璃哭得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双眼。
但是寂宁，却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似的。
他一字一句的说：“朕告诉你，这是你欠清清的！这些年，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清清怎么会死！”
“朕今天，就要替清清讨回公道！”
说完，寂宁将沾满鲜血的长剑抵在柳梦璃白皙柔嫩的脖颈之处，缓缓划过。
“啊——”
柳梦璃凄厉惨叫出声，脖子上瞬时浮现出一条狰狞的口子。
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而流，染红了衣领。
却不足以致命，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
寂宁阴狠道：“放心，朕会让你活到最后，让你亲眼看着那些在乎你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柳梦璃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她不想看见，更不想去承受。
“不要，不要！”
寂宁充耳不闻，他的眼睛赤红一片，仿佛浸泡在血海中的魔鬼。
但是，对于柳梦璃来说，已经痛彻心扉。
她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能瞪大一双美目，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柳梦璃想不通，明明以前的寂宁温文尔雅，待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却没想到，他只是卧薪尝胆六年，等的就是今日这一刻报复自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寂宁。
她终于懂了，也终于醒悟了。
只是让她清醒的代价居然这么大，这么大……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不会再爱上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