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巨大颠覆中的夏穗缓缓回过神。
她死死掐着手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喉间的刺痛给咽下。
“听明白了,师哥。”
话落,病房里一阵寂静。
不知过去多久,夏穗深吸了口气,慢慢开口:“师哥,你是北京有名的律师,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这样做的话,律所可能会亏损很多……”
周汶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以后面临的是什么。
合伙人的不解,客户的不满,甚至有可能失去律所这些年的好名声。
但是这一切在程遂宁面前,什么都不算。
“我知道。”说到这里,周汶宴顿了顿,“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闻言,夏穗的心狠狠刺痛。
有些事情就算明白,但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毕竟这感情延续了几年……要放弃,只能靠时间。
听周汶宴这样说,夏穗也不能再说什么。
她点点头,应了声。
正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汶宴却突然出声喊住了她。
“夏穗,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夏穗的神色倏地变得很耐人寻味:“是……谢骆。”
周汶宴微眯起眼:“谢骆?”
怎么会是他?
夏穗认真地点头:“的确是他,而且还是他给程、给遂宁姐打电话,来签手术意外书,才及时让师哥你做了手术。”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师哥,你之所以跳楼……是因为那个法院传票吗?”
周汶宴身形微怔,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
因为他忽然就想不起来跳楼前发生过什么了。
从偶遇谢骆到和他分别,后面的事他全都不记得了!
周汶宴竭力想着,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到底都发生什么了?!
他抬起双手捂住头,额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
见状,夏穗吓了一跳:“师哥?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周汶宴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他大口喘着气,异样的心脏一点点平复下来。
“我没事。”周汶宴摇摇头,转而去拿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查清谢骆,我要他的所有资料,越快越好。”
电话挂断,夏穗不解地看向他:“师哥,你觉得谢骆不对劲吗?”
周汶宴没说话,好久才脸色冷沉地开口:“不知道,但我直觉有些事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程遂宁说离不开他?
为什么他会跟着自己?
这些事情,都必须搞清楚才行。
夏穗没再留多久,她和周汶宴告了别便转身离开。
等她走出病房关好门,屋子里重新归于了一片寂静。
周汶宴垂下眸,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脚,眼睫掩盖的眸底晦暗不明。
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轻生的念头。
就算收到那张离婚官司的法院传票,他也只是想找到程遂宁而已。
怎么会从五楼掉下去?
半晌,手机倏地振动。
周汶宴拿起来接起,助理的声音在听筒里不急不缓:“周律,您让我查的谢骆先生,是美国有名的心理医生,他最擅长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