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浮
简介:他蘸墨轻点说:“看好了。”阿浮聚精会神。他在那张纸上,在她歪歪扭扭的字旁边,写下了三个俊逸的字:包卿浮。与她的草爬子字形成了鲜明对比,简直就像是书本上印刷出来的字一样。卫槿游又跟她讲了一下下笔力道和她的握笔动作,阿浮反复地写自己的名字根据他的笔迹,这一练,便又是一个时辰。“啊,累了累了,不写了!”日上三竿的时候,阿浮还是坐不住了。青云和粉黛用了卫槿游这里的小厨房,已经开始准备他俩的午餐了,妄言在里面打下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因为大夫人走了,后院大厨房也不能单独给他们几个留守的开个火,所以都是各院的奴婢厨娘们自己准备吃食。
自从这个草原小丫头来了之后,卫槿游就好像有点儿好奇她。这个轻浮的小丫头,一天叽叽喳喳的,总是闹个不停。在学堂的时候就在隔壁和先生因为一个字而吵得沸沸扬扬,又跟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攀比分数,又和胡柏凌走得很近,又说要叫自己阿游如此亲昵的称呼。
每次从她私塾前面路过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地往里看一眼,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在闹什么;每次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她开始和别人一样喊自己槿游哥哥的时候,就有点儿觉得意外,也不太想理她,毕竟,她也是和其他人一样,说一样做一样,或许是懂规矩了;每次天蒙蒙亮的时候,去假山打拳也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倒是学得和小姐一般的作息了,如此,倒也甚好。
如今这般,又巴巴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道又是要闹哪一出,他倒也是乐意看看,这个小丫头后续的匪夷所思举动。
不一会儿,妄言便端着一盘花生糕来,还拿了一壶红茶。青云和粉黛并没进屋,她俩就待在这紫竹院的小亭子里,抓了两把瓜子,静默地在院里等着阿浮的吩咐,送完吃的,妄言也退了出来,因为卫槿游说不用他研墨伺候。
妄言退出来之后,便也加入了青云和粉黛的凉亭嗑瓜子队伍中。两家仆人大眼瞪小眼,偷摸摸地盯着窗户那里这俩人的动作。
阿浮像模像样地写了会儿,卫槿游倒是没提笔,而是自斟自饮了一杯茶,默默地拿了一本兵书看着。
大概半个时辰的无言,阿浮便累了。她甩了甩手,抬头看了眼眼前的人,发现他一脸淡定的还在看兵书,便放下笔,拿了一块花生糕塞进嘴里,喃喃地说:“你都不看看我写的字么,就在那看什么兵书~”
卫槿游放下兵书,抬眼看了下她的宣纸。阿浮见状赶紧把自己刚抄完的纸递了过去,哈巴狗似的等着他点评。卫槿游挑了一下眉,嘴角微微扬起道:“比起假山后面写的规矩了些。”
即便是如此评价,阿浮也是很满意笑笑:“这进步大大的!”说着,又拿了一块花生糕。
卫槿游伸出手,眉目之中示意了一下阿浮的毛笔,阿浮心领神会,马上递给他自己的笔。
他蘸墨轻点说:“看好了。”
阿浮聚精会神。
他在那张纸上,在她歪歪扭扭的字旁边,写下了三个俊逸的字:包卿浮。
与她的草爬子字形成了鲜明对比,简直就像是书本上印刷出来的字一样。
卫槿游又跟她讲了一下下笔力道和她的握笔动作,阿浮反复地写自己的名字根据他的笔迹,这一练,便又是一个时辰。
“啊,累了累了,不写了!”日上三竿的时候,阿浮还是坐不住了。青云和粉黛用了卫槿游这里的小厨房,已经开始准备他俩的午餐了,妄言在里面打下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因为大夫人走了,后院大厨房也不能单独给他们几个留守的开个火,所以都是各院的奴婢厨娘们自己准备吃食。
需要的材料都可以去大厨房领取,需要厨娘帮助也可以请厨娘来院里做。不过能成贴身婢女的都是经过训练的,都会做,青云做得一手好菜,粉黛则做得一手好糕点,阿浮这么馋,也都是她俩给养起来的。
这几天卫槿游这里妄言是不会做饭的,都是到时间了去侧夫人那里把饭菜端过来,在自己院里吃,如今阿浮主子来了,妄言也得个轻松。
“你看看,可有进步?”阿浮闻着菜香,探着脑袋从窗户伸出去,看到小厨房那面叮叮当当,就知道自己的两个丫头忙活上了,快要吃午饭了。
卫槿游拿过来宣纸看了眼,倒也没什么进步。不过看她心思也不在这上,便也不作评价,又看起了兵书来。
阿浮收起宣纸,四周看了看他屋子的色调,素色蓝色居多,想来也是喜欢素净的人,在这里沉默了半晌也是无趣,便也不写了,开始找话题聊天问:“我看你一直在看兵书,你是喜欢这方面的吗?”
卫槿游说:“自然,如今这世道,唯有建功立业才能成就,仕途之路已经渺茫了。”
阿浮愣愣地问:“建功立业是指上战场杀敌吗?如今大招不太平吗?”
他翻了一页说:“如今是太平,但是马上就会不太平了。”
“那你说仕途不好走,胡太傅的这些门徒,不都是走仕途的吗?”阿浮问。
“自然不是,这里只是一个跳板,对于别人来说,仕途是好走的,对于我而言,仕途便是死路。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走上仕途这条路,总有脑子里有东西,在能决定自己要走什么路。就像小公爷,他便一心经商和治理农田之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没有想法,才是一本正经地走仕途之路罢了。”卫槿游第一次和她说了这许多话,语毕之后又觉得自己多余说这些,说了她也是听不懂的。
不过阿浮却是仰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听懂了一般,暗自琢磨了好一会儿。
卫槿游还以为说得太深奥了,她不爱听了,不一会儿,她便又说:“我听阿父说,上战场是要死人的。阿父也是战场上下来的,后来进了胡太傅这里和阿母做奴婢。”
“哦?”听她这么说,倒是勾起了卫槿游的好奇心,毕竟从战场上杀敌下来的,怎么可能来一个太傅的文人的府邸呢?
“你阿父叫什么名字?”他问。
阿浮也没多想,便说:“阿父名为包余岭,我的防身术便是他自小教我的,我也告诉过你~”
听到这个名字,卫槿游眼眸一闪,不可能!怎么可能!当年赫赫有名的包将军,风驰大将军麾下的第四将军!怎么可能是胡太傅的奴婢!
他就那么不可思议地看了阿浮好一会儿,觉得这里面大有门道。当初先文帝继位之后的五年里,边疆便一直有战乱,北部这里一直是风驰大将军负责,带领麾下的四位将军所向披靡,无论大小战役,凡是经他们手的,便都是战无不胜的。就这样赫赫有名的第四将军包余岭将军,在边疆平稳之后选择了解甲归田,从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