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进朝的刀抵在盛从喉间的时候,唐鸢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周玄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眸子,试探道:“可以了吧?”
“当然。”
话音落下,刀也落下。
周玄祈话是这么说,可他没有丝毫开心。
鸢儿在护着盛从。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不爽。
他要杀了盛从。
他有些后悔用鸢儿的一个吻换盛从这条狗命。
但他才刚答应了她,不能当场反悔。
周玄祈敛下眼,展开笑颜:“那我们回家。”
“那,那他们……你放他们走,现在!”
唐鸢担忧的看向盛从和薛桃,向周玄祈提出条件。
她不知道周玄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笃定,她的话他会听。
果然,周玄祈啧了一声,又叹口气:“方才我只是答应你不杀他们,鸢儿却得寸进尺要我放了他们呢。”
唐鸢心刚一咯噔,又听周玄祈说道:“不过,我听鸢儿的,他们不是要去儋州吗?薛桃就別去了,随你留下来吧,至于国师,我只能听鸢儿的放过他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咬牙切齿,但唐鸢没听出弦外之音来。
她只知道,周玄祈这是要拿薛桃当人质留在身边。
但她别无他法,只能点头。
于是,在神女死在天雷下的半年后,宫里人人皆知,玄皇带回来一个女人。
虽没公布身份,但谁都知道,这位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
唐鸢住在奉鸢宫里,连门都不能随意出入,哪个门都有重兵把守着。
薛桃就在她身边做贴身女使,说起周玄祈来就是满眼的厌恶。
“他就这么把你关在宫里!气死我了……师姐,你就甘心这么被他关着?”
唐鸢苦笑着扯扯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说云神女还在神女阁呢,许久不见皇上去看她了,她也不说来找皇上。”
“是啊,唐小姐死后,皇上几乎日日都去呢,现在从宫外带回来个,你说云神女会不会吃醋?”
唐鸢就坐在窗边,窗外宫女议论的声音听得真切。
云湄吗?
她死了之后,他日日都去神女阁陪她吗?
尽管她死在天罚之下,尽管知道了换命失败,他……还是爱着云湄吗?
呵。
她,竟然从悲凉的心底里体会出一丝解脱来?
她死了两次,和周玄祈之间的羁绊,早就该断了的。
是啊,就此,断了吧。
“你们胡说什么呢?”
看出唐鸢的失神,薛桃掀开窗子毫不客气的将人赶走。
沉默许久后,薛桃捏住唐鸢的手,认真道:“师姐,我看得出你不想呆在宫里,若你要走,不要顾忌我。”
唐鸢一愣,眼泪就要涌出来。
“怎么会!”
这么好的师妹,她怎么会不管不顾只为自己?
“是啊,她不会。”
周玄祈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叫人下意识胆寒。
“你偷听我们讲话,算什么正人君子!”
薛桃看着周玄祈进来,气的都要跳起来,她知道他的身份,但完全不愿与其虚与委蛇。
周玄祈的脸意料之中的黑了下来:“你应该好好跪下感谢你的师姐,不然,在你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朕就已经让你踏上奈何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