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蝉
简介:“那个废物,今年不知道又要闹什么笑话。”丁培兰其实是不愿搭理容月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庶女的,但此人喜欢粘着李雪柳,而她碰巧与李雪柳又是手帕交,此刻听得容月这样说,难道附和了一句。“可别又把琴摔了书撕了,真搞不懂她,年年输年年气急败坏,骂这骂那,整天就知道怨天尤人,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绿釉因为有事,这次陪他进国学院的便是沈怀渊。说起来,因为李暮蝉的关系,沈怀渊如今也算国学院的半个弟子了,今次学院的考核,他自然也名列其中,只不过这个时间的考核还轮不到他,他便过来服侍李暮蝉,给她抱琴。
就连是阅人无数的三皇子沈谨,此刻也被李雪柳的琴音深深吸引,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李暮蝉百无聊赖地啜饮着桌上果酒。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沈怀渊的方向,只见他也如同众人一般,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上那道倩影。
神色颇为痴迷。
李暮蝉不得不再次感叹李雪柳的主角光环强大,沈怀渊被她扣在身边一个月有余了。
而他和李雪柳才见过几次面,却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李雪柳。
她现在手中掌握着三分之二的山河图没有给沈怀渊,足够她将沈怀渊的好感度刷到一个可以保住她命的范围。
等山河图给完了,她便成全这对只能相见不能相拥的苦命鸳鸯,自己也不必继续做插在她们中间的恶人。
唉,也不知道自己的攻略任务何时才能到头。
擂台上,李雪柳十指如葱,指尖微动,流畅古雅的琴声便在擂台中央荡漾开来。
才一个音调出来,就有人惊呼道。
“她弹的居然是《长相思》!”
《长相思》,这可是一首极为难弹的曲子啊!这首曲子,即便是宫中那些名扬四海的琴师,也不敢轻易尝试弹奏这首曲子。
李暮蝉听到这首熟悉的曲子时,也是愣了愣。
她完全没想到李雪柳居然会跟她弹一首一模一样的曲子。
是巧合么?还是她身边的下人又被收买了?
“唉,真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个府里出来的,有的人就能弹得那么动听,有的人却年年垫底。”谢小薇看见李暮蝉脸上一闪而过的愣怔,以为她是被李雪柳的琴声给震惊住了。
“这可是《长相思》,你这个蠢货,听入迷了吧。”谢小薇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继续用尖刻的话语贬低着李暮蝉。
《长相思》这首曲子,对指法和节奏的把控都有着极高的要求,非一般人所能驾驭。谢小薇虽然自己也不会弹奏,可在她看来,李暮蝉的琴技肯定连她也不如。
然而注定是要让她失望了,李暮蝉前不久还从系统那里解锁的新技能——琴。
此刻对琴方面的理解和把握颇高。
尽管李雪柳的琴技娴熟,可李暮蝉只听了片刻,便看出来李雪柳对这首曲子并没有十分了解。
她的演奏虽然技巧到位,却缺少了那份深藏在曲子背后的复杂交织的情感。
李雪柳弹得长相思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悲哀,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长相思》这首曲子,既表达了诗人对故乡的深深思念,又抒发了作者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感慨。然而,在李雪柳的演绎下,它更像是一首单纯的思乡之曲,缺少了那种复杂的情感交织。
而李雪柳弹得的曲子里,表达的全是那种绵绵的思乡之情,虽然听了能让人落泪,但是却有些片面狭隘,半点没有体现出诗人那种入仕治国的伟大胸襟。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纷纷紧闭双眼,感受着琴声里的感情。
还有不少人已经在悄悄地抹眼泪了。
“此曲高妙至极,难度极大,寻常琴师难以驾驭,李家三小姐却能弹得如此流畅自如,琴音婉转如歌,可见其在琴艺上的造诣已非同小可。”
“不愧是李尚书家的千金,仅仅学了几年琴tຊ,便能有此等成就,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李父要攀三皇子,自然就有人要攀李父。
李父眼神复杂,他不知道李雪柳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她此刻演奏的曲子,竟是和李暮蝉即将要上台弹奏的曲子一模一样。
此刻她演奏完了,那李暮蝉待会儿可还有什么能表演的。
李父接过身侧人递来的酒,几乎是一瞬间,便替李雪柳找好了借口。
那日李暮蝉在他面前演奏时,柳儿并不在现场,柳儿心思单纯,又哪里知道这些呢?
大不了待会儿让李暮蝉放弃这次考核,反正她每次考核都是垫底,考与不考都一样。
曲音渐渐接近尾声,四周的掌声如同惊雷般炸响,震耳欲聋
李雪柳起身,朝台下的看客行了一礼。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定格在李暮蝉的身上。
只见李暮蝉仍坐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杯果酒,神态自若。
呵,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雪柳在心中鄙夷道。
她走下擂台,身边立时涌上了一群拥护者。
他们热情洋溢的围在李暮蝉身边。
容月道:“柳姐姐弹得真好听。”
丁培兰也抚掌笑道:“不错,此次琴类魁首,非你莫属。”
“唉,我若是能有柳妹妹一半的琴技,那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李雪柳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众人围绕着,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与赞美,她的面上虽带着谦逊的微笑,可内心都快飘起来了。
“下一位——李暮蝉。”
李雪柳的演示结束后,主考官便喊出下一位即将要考核的人的名字。
谢小薇轻哼一声,斜睨着李暮蝉,挑衅道:“轮到你了,若是不行,早些认输也未尝不可,免得自取其辱。”
李暮蝉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丢下两个字:“不会。”便从容不迫地走向擂台。
容月死死地瞪着李暮蝉行走的背影,眼睛里刻满怨毒。李暮蝉害她当众出丑,虽然三皇子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一定对她有了芥蒂。
她现在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李暮蝉。
“那个废物,今年不知道又要闹什么笑话。”
丁培兰其实是不愿搭理容月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庶女的,但此人喜欢粘着李雪柳,而她碰巧与李雪柳又是手帕交,此刻听得容月这样说,难道附和了一句。
“可别又把琴摔了书撕了,真搞不懂她,年年输年年气急败坏,骂这骂那,整天就知道怨天尤人,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绿釉因为有事,这次陪他进国学院的便是沈怀渊。
说起来,因为李暮蝉的关系,沈怀渊如今也算国学院的半个弟子了,今次学院的考核,他自然也名列其中,只不过这个时间的考核还轮不到他,他便过来服侍李暮蝉,给她抱琴。
沈怀渊身材魁梧,比李暮蝉高出许多,他眉眼阴森,冷着一张脸,显得莫名的邪气。站在她身后,就像一头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击的老虎。
然而,他的眼中却并无一丝露出爪牙的凶狠,反而显得出奇地顺从。
听话得不行。
李暮蝉走在前面,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微抬起下巴,眼神直视前方的擂台,走路间,竟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势。
她身上披着的素纱随风舞动,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只即将乘风归去的蝴蝶。
两相一看,李暮蝉就像和蔼渡人的地藏菩萨,沈怀渊跟在她身后就像修罗恶鬼。
李暮蝉来到擂台前,她刚要涉阶而上,却被李父派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下人道:“二小姐,老爷让你先下去休息,准备下一场比赛。”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弃权,别比试了。
沈怀渊站在李暮蝉身后,脸上忽然多出一分兴趣盎然。
看来李父也对李雪柳弹奏李暮蝉曲子的举动心知肚明。然而,他并未选择向李雪柳探寻事情的原委,反而倾向于劝说李暮蝉放弃比赛。
这是怕人非议,影响了李雪梨的名声吗?
沈怀渊微微垂下眼眸,从这个角度,他能够毫不费力地捕捉到李暮蝉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自己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曲子被最痛恨的妹妹给弹了去,她此刻心里应该很痛苦很愤怒吧。
他试图从她的脸庞上寻觅到一丝不甘、一丝愤怒的痕迹。
可是,李暮蝉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甚至连语气都十分的平淡:“可我想上去弹。”
下人他站在李暮蝉面前,没有让道:“这是老爷的意思,还望小姐莫让小的难办。”
竟是搬出李父来压她。
李雪柳在一旁冷眼旁观,她心中暗自窃喜。
她原本以为李暮蝉此刻会退缩,会放弃上台表演的念头。但没想到,李暮蝉却如此坚持。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还等着李暮蝉在众人面前出丑呢。
她缓缓走上前来,呵斥着下人:“二姐姐想做什么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指手画脚!”
她皱着眉,厉声呵斥:“你不过一个下人,还敢拦着主子!你凭什么不让她弹!”
下人:“可这是老爷的.......”
“够了。”李雪柳侧过身,打断他的话,“爹爹也是害怕二姐待会儿出丑才会派你来阻拦的,可我相信二姐必不会再像上次那般。你下去吧。”
下人表情挣扎了一会儿,可他到底不敢惹怒李雪柳,思索片刻后,还是下去了。
擂台长两百尺宽一百尺,李暮蝉站在上面,她的身影显得如此娇小,就像是那茫茫天地中的一只蜉蝣,微不足道却又充满了坚韧与不屈。
台下,张啸林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他挥舞着手臂,煽动着周围的氛围。
“诸位快看,那不是李家的二小姐吗?她竟然也敢踏上这擂台,不知今年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笑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与嘲讽,仿佛是在等待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是啊,只不过李暮蝉怎么看起来如此镇定?莫非是有什么杀手锏要使出来?”有人疑惑地问道,似乎对她的表现感到不解。
张啸林哈哈一笑,摊开双手,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这哪是镇定啊,分明是在装腔作势。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又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好笑。”
李暮蝉并未像李雪柳那般,繁复地摆弄着姿态,她只是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双手,便将双手搭在琴弦上。
“啧啧,她也太粗鲁了吧,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动手了。”
“对啊对啊,简直连柳姑娘的半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她不会是太久没碰过琴了,连基本的弹琴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有人猜测道。
“看她这样也挺可怜的,实在不行就下去吧,何必非要和李雪柳争个高下呢,明知道争不过柳姑娘。”
耳边传来声声嘲讽和鄙薄。但李暮蝉却置若罔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悠然自得。
李暮蝉弹的第一个音,寂静平缓,并没有激起多大的反应。
周围的人群仍在嘈杂地交谈着,他们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悄然响起的琴音。
李暮蝉弹的第二个音,琴音流动,如同溪水潺潺。
众人还在津津乐道她这回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
李暮蝉弹第三个音,不同前两个音调的柔和,它铿锵有力,仿佛一把利剑划破长空,震撼人心。
但凡稍微了解的琴的人,此刻都已经开始敛起了嬉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李雪柳柳眉一拢,捂着胸口,开始担忧道:“我真的不知道二姐弹的曲子居然和我的一样,要是一样的话,我早就改曲子了。”
然而,她自己对曲子的了解不过是一知半解。
先前在琴技上的造诣,全是从李暮蝉那里窃取而来,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丽却无根无基。对于这首曲子与自己所知的差异,她更是一无所知,如同盲人摸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以为李暮蝉弹得也是《长相思》呢。
李长风自然也知道李雪柳把李暮蝉的曲子给弹了。
可他脸上不见丝毫责怪,反而也像李父那般,怒斥着李暮蝉的不懂事。
“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知道让让你,你又不是故意要将她的曲子给弹了,她心胸怎么如此狭隘呢?她执意要弹这一首,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第四个音第五个音从琴弦中迸发出来的时候,台下终于安静了。
李雪柳还在那里自怨自艾个不停,倒是李长风脸上突然多出了一抹古怪。
女学子们弹琴,弹的多半都是柔情似水抑或是伤春悲秋的曲子。
可李暮蝉弹得却不同。
她的琴声十分有力,似乎还透露着冷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