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找到了酒的妙处,难怪父亲钟情于酒,难怪师父的父亲也钟情于酒,事实上天底下有好多的人都钟情于酒。“酒壮怂人胆”,这是最低级的,我正是从最低一级开始的。
终于,我也蹦上了那个舞台,我也和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一起,随着音乐,慢摇起来。这自然是喝酒惹出来的祸,我情不自禁。
我跳得不错,这得益于我的身材,我有两条大长腿,还有扁平的肚子,微微翘起来的臀。我介绍过慢摇吧里的灯光,我要感谢它,它不但遮住了我眼小嘴大的缺点,还让我看上去棱角分明。
棱角分明使我更具有男人魅力,这是那天,同我一起去开房的那个女孩讲的。
我相信她讲的是实话,因为后来妞妞也这么说。相信她讲的是实话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是冲着我的钱,她说她根本就不缺钱,只缺爱。她撒谎了,她缺的不是爱,而是刺激。
是她主动勾搭的我。当时,我正在向我跟踪着的那个女孩靠拢,她却挤了过来。她显然喝多了,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去摸我的脸。我也喝多了,我也去摸了她的脸。
那时我们的身边,恰好有一对男女正在热烈的拥吻,他们鼓舞了我,我不摸那女孩的脸了,而是用两只手,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捧了起来——这也是个不大的孩子。
我没有负罪感,我忽略了自己的年龄。更古怪的是,我觉得我与她一样,也还只是个少年。这就好办了,因为我想起有那么一次,师父曾经忧郁的自言自语道:这人呀,在年轻的时候,宁可多犯点错误,也不要留下遗憾。
师父忧郁的是自己,他这是在后悔,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有过这样的机会,可惜他不敢犯错。我不需要有他那样的顾虑,这还是酒的妙处,酒让我胆大包天。
可还是迟了,当我将那女孩的脸蛋捧起,她已经仰起了头,并噘起了嘴,我明白,她这是等着我去亲。
也是,既然喜欢了,亲一下又何妨?我低下头,我的本意是要去亲一下她那红润的娇唇,但我有点胆怯,我只是碰了碰她的脸,而且还轻轻的。
完事之后,我立刻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模样,好像在说:这是看得起你,是你长得好看,怎么,不服?不服你也来亲我,我正求之不得,反正我喝醉了。看到了吧,真实的我并没有多少英雄气概,占完了便宜,还要再为自己找一些借口。
我多虑了,没必要的,那女孩的唇已然凑了过来,这一次果然是她来亲我。同身边的那对男女一样,我们也拥吻在了一起。啊!这样妙不可言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这种事情我只是听说过,并且这种事情往往又和阴谋、欺骗什么的联系在一起,因此它常常是警示,提醒人们这个世界并不太平,好事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到来。
或许在酒醒的时候,我还能有这样的警惕,麻烦的是我醉了,当然,庆幸的也是我醉了。
如果刚才蹦上舞台去跳舞,还只是“酒壮怂人胆”,那我现在真的敢提着一根哨棒,独上景阳冈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女人,难不成她比老虎还可怕?不管不顾了,别说是上当受骗,死也心甘。
今夜我是个坏小孩,爸爸妈妈管不着的坏小孩,不准备回家的坏小孩,我有些调皮的对自己说。但我早就是个坏小孩了,我早就开始不回家,而且我还是个小偷。
这肯定不是爸爸妈妈想要的样子,这当然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样子,可又有什么办法,一步一个脚印,我就这么走了过来,还踏踏实实。算了,想这些干吗,高高兴兴……不,及时行乐才是真的。
我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慢摇吧,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饥渴,恰好我也是。
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打开房门,也没去洗浴,就开始脱衣服……事后,她对我说:“你很好。”
一开始,我并没有反应过来,“我很好,你是说我为人很好?可我们并不认识呀。”看到她诡异的一笑,我懂了,“嗯,你是说我……”,低头看了看裸着并且半翘着的自己,我也一笑,“是的,我是很好。”
我本来还想要和她聊聊天的,可她说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
看到我有些失望,都打开房门了,她又折了回来。她抱住我,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我会记住你的,真的,但……你会记住我吗?”她又一次撒谎了,她的男人太多,她不可能记住我,而我却会记住她,也记住这个万般美好的夜。
潜意识里,我一直想要一些补偿,我总是觉得亏欠太多:青春,初恋,亲情,友情,校园,正常人的生活,多了去了……甚至我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阿姨,也让我耿耿于怀。
其实我也明白,我并没有爱上那个女孩,素昧平生,不过只是几个小时的激情,又哪里有爱可言?只是她走后,我还是难受了,我有了空落落的感觉,这还是与我的孤独有关,我多么渴望能去依恋一个人,为她哭,又为她笑啊。
谢雨琦吗?我倒想,可想有何用,看不见也摸不着。想到谢雨琦,就又想到了刘子轩,只是这个时候想起他们两个人来,画面中又不免全是龌龊。没办法,原因在我,我刚刚做完了那样的事情,此刻正光着屁股。
虽然只是在脑海里,但他们亲昵的行为还是令我恼火:妈的,什么东西,臭不要脸。骂人家臭不要脸,倒忘了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我赶忙挥手,赤身裸体的谢雨琦和刘子轩消失了,我也舒畅了许多。
有意思的是妞妞出现了,她从远处跑来,兴冲冲、笑盈盈的……
我们分开的时候,她留下了一个QQ号,当时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倒欢喜。我愿意这是浪漫的开始,哪怕这浪漫有点贵,花了我一万块。
妞妞令我着迷,这个毋庸置疑,但她能够甘心情愿的陪我一生,我们也可以“生个娃,养条狗”吗?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我过于天真了,怎么可能。
然而,她的那个QQ号我还是打开了,一看到“上街带个勺”,我愉悦的一笑,我又想起了那个温暖且充实的下午,我们聊天,我们拌嘴……突然之间,我进而想到:那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也在斗智呢?
我没有,或许妞妞有,如果确定了她就是一个骗子的话。这就好笑了,自以为聪明的我,竟然像个傻瓜一样,被她摆弄来又摆弄去。
QQ里边空空荡荡,虽然在意料当中,可我还是有些失望:妞妞呀,不求你对我说点什么,哪怕有一句问候,哪怕有一个笑脸,也是好的呀。
QQ里边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我又去了和她相识的那个聊天室。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或者是寻找,或者只是无聊。
聊天室里也没有妞妞,我苦笑了,笑我自己:王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对照一下,你偷完了别人家的东西,还不赶紧跑,还会主动的去上门寻找失主吗?不可能的,将心比心,她也一样。
人与人的差别真的很大,不说妞妞了,她让我伤心了,还说那个女孩。
原以为她图的是钱,我甚至都做好了被敲诈的准备,比如说吧,衣服还没脱光,屋子里便冲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手里都执着凶器。“好呀,你tຊ他妈的敢睡我的老婆,说吧,咋办,私了还是公了?”
我期待出现这样的场景,反正我也没事可干,寻点刺激挺好。可不曾想,那女孩和我睡觉并不图钱。“你给我钱干什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无聊!”
“不为钱,那你……”我疑惑了。
“没什么呀,我看你人不错,挺拔,帅气,我想和你睡觉,就这么简单。”
嚯,好一个敢爱敢恨……不对,好一个敢作敢当……好像也不对,嗨,这事儿整的,弄得我都不会形容了。
没有人主动的对我投怀送抱,也没有人事后对我说过“你很好”。“你很好”听上去有点含蓄,应该说成“你很棒”。可这也不怨那个女孩,我是有点紧张,估计还真的够不上很棒。
不知不觉,我开心起来,我想我得到了某种补偿,在这个意想不到的女孩身上。这真的别有一番滋味,我不但挺拔,我还帅气,一个漂亮的姑娘愿意同我睡觉,是她主动勾搭了我……
主动勾搭了我?天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