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宴辞会绕到这里,一时间噎的说不出话。
陆宴辞颇有耐心,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非要等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江榆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只是觉得,没什么留着的必要。”
“我又不学计算机了,以后跟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车内的氛围,陡然凝结到冰点。
江榆没敢抬头看陆宴辞的目光,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脸色一定阴沉得可怕。
“呵,”寂静的空间里,她听到了他带着嘲讽的冷笑。
江榆暗自咬了咬唇,头埋的更低了。
“江榆,没想到你这么现实,我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随意丢掉是吧?”陆宴辞的声音有些沙哑,调子很低,像是悲鸣。
江榆不是很理解,她把陆宴辞拉黑这件事,有那么让他难以接受吗?
他以前,明明也拉黑过自己......
那是两人婚后,她本来对跟他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她每天给陆宴辞发好多消息,连路过草坪看到的蜗牛,都会专门拍下来发给他。
许是陆宴辞嫌她太烦了,就把她拉黑了。
那段时间,她的人生陷入了彻头彻尾的黑暗中。
她每天起床后,开始自言自语,穿着拖鞋故意哒哒哒的走在地板上发出声响,她太害怕,害怕那种死寂一般的安静。
有时候,她甚至会在陆宴辞出门后,打一辆出租车偷偷在后面尾随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去上班了。
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看不到他的时间里,疯狂在各个角落寻找他的痕迹。
也是在那段时间,她闯进了他的禁区,进了他的书房,发现了陆宴辞的珍藏的照片。
她有些记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从那天起,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每次醒来吃一片安眠药,就这样反反复复睡了醒,醒了睡。
直到第三天晚上,她才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江榆心口划过一抹酸涩。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声音格外冷漠,“嗯,你这样理解其实也可以。”
陆宴辞忽然扭头,有些狼狈的将身子背了过去。
江榆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道:“还开车吗?不开的话放我下去,有点晚了我得回去。”
她想,她确实有点冷血了。
但是,这都是陆宴辞应得的。
她的热情,早就被他曾经的冷漠冻成渣滓。
等了一会儿,前面都没有动静,正当她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时,车子忽然开动了。
江榆又放下手中的动作,沉默的坐稳身子。
十分钟后,到了江家别墅门口。
车子停稳,江榆下了车,瞥了陆宴辞一眼,礼貌疏离的说了一句,“谢谢,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她扭头毫不迟疑的走进了别墅大门。
陆宴辞看着不远处女人决绝的背影,一瞬间只觉得胸口痛的仿佛被巨石碾过一般。
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
暑假的日子过的很快,江榆每天在家里躺着看看书,偶尔在江程海面前挑衅一下沈淑仪,气的沈淑仪敢怒不敢言。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程海忽然提起,“小榆,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江榆这才想起来,她的生日是在八月二十七号,再过两天就是了。
往年江程海会问过她的意见,然后定个包间,请她的同学一起过来帮忙庆祝。
“让王姨在家里做点好吃的就行。”江榆不打算再邀请那么多朋友。
她已经很久没过过隆重的生日,前世结了婚,她成了家庭主妇,每天围着陆宴辞转,跟那些朋友都淡了。
每年生日,她会给陆宴辞打个电话,求他回来陪自己吃一顿饭。
陆宴辞在这个时候,都会格外给她面子,不仅陪她吃饭,还会顺便送个礼物,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
“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过也行。”江程海没什么意见,现在女儿难得跟他关系缓和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淑仪在一旁乖顺的点头,连连称是。
她现在怕了,在家里也不敢多说话,每次一开口总会被江榆怼回去,还各种吃瘪。
这段时间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继女惹不得。
生日当天。
江榆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起来后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挑了一件清新果绿色裙子,下了楼。
大厅里,传来了各种美食的香味,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
沈淑仪时不时站在一边指挥着,她得保证中午这顿饭不出任何意外,不然江程海见了,又得说她这个继母不上心。
江榆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打开电视机,拿了一袋薯片,惬意的吃着。
江辰轩忽然跑过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东西,冲着她吼,“谁让你吃我的零食的?”
江榆皱了皱眉,“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江辰轩瞪着她,大声喊:“这就是我的东西,你吃了还狡辩,贱女人!”
江榆脸色有几分难看,她起身走上前,抢走那袋打开的薯片,从他头顶倒了下去。
“张口闭口贱人,谁叫你的?这么没家教?”
江辰轩被这阵势吓住,登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贱女人,贱女人,你就是贱女人,你还敢对我动手。”
沈淑仪听到动静,立刻从厨房跑了出来,见自己的儿子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掉着眼泪,心疼的不行,“宝贝儿乖,别哭了,你头上怎么回事?”
江榆冷眼看着地上的母子二人,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她心思一动,狠狠掐了掐掌心,逼着自己红了眼睛。
江程海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站在一边tຊ,默默抹眼泪的大女儿,和坐在地上,嘴里一直不停骂着贱人的江辰轩。
他脸上一黑,冲上去一巴掌打在江辰轩的脑袋上,“你个小混蛋,居然敢这么骂你姐姐?”
江辰轩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哭声都停了。
沈淑仪吓得脸色巨变,连忙拉着江程海解释,“不是这样的,是小榆把薯片倒到辰轩头上,辰轩才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