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雪茶
简介：她还以为自己是上辈子那个只要发脾气就能让一堆人惯着哄着的小小姐。以为自己只要哭几嗓子，陆雪茶个丫鬟就能心疼地接过她手里的活儿，帮她把床单洗完。以往都是这样的。在陆灵秀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她天真，而是陆雪茶要是不想惯着她，何必一看见她哭就这么巴巴地哄她来？陆灵秀一边哭，一边偷眼去看陆雪茶。就等对方把床单捡起来然后哄上一句：我的小小姐哟，快别干了，这重活哪是你能干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
七拐八拐的动听歌声飘荡在结了冰的河面上方。
陆雪茶手里拿着两块儿红布，边唱边把红布抖啊抖的在冰面上嬉冰。
在她身后，一串小崽子学着她的样子张开胳膊抖啊抖地排成串跟着她滑冰。
老鹰带小鸡，欢笑声不绝于耳。
她们这一长串先是滑到正在边上捶被褥的韶雨兰面前，带起一阵寒风。
后又滑到把手伸到冰层下的河流里投洗被褥的陆灵秀面前，留下一串杠铃般的朗笑。
韶雨兰尚且憋得住气。
自从昨夜被陆雪茶气吐了血后，她感觉自己的涵养都提上去不少。
可陆灵秀就不行了。
陆灵秀本就涵养不够，又是个藏不住情绪的性子，见自己在这儿苦哈哈地洗床单。
手都冻得没知觉了。
那边一群奴才秧子却是悠悠闲闲地玩上滑冰了。
还故意跑到她面前滑。
陆雁盈姐弟俩的每一声笑，听在她的耳朵里都是嘲笑。
她深吸一口气想忍一忍，却忘了现在的空气冷到吸进肺里，凛冽得像有刀片在刮一样。
不行了。
忍不住了。
陆灵秀嘴一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陆雪茶一脸心疼：“这怎么还哭上了？让我看看，诶呦呦小可怜儿，哭的真丑。”
做了个手势，示意跟在她们身后的生产队里别的孩子先自己去玩。
她则是带着自家俩小萝卜头儿蹲到了咧个大嘴哭的陆灵秀面前。
陆雪茶：“别哭了。”
见她哄自己，陆灵秀哭的更大声，眼泪却掉的少了。
“你们都欺负我！”陆灵秀把手里的床单摔到冰面上。
整个人大幅度地扭搭了一下：“都欺负我，我不洗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上辈子那个只要发脾气就能让一堆人惯着哄着的小小姐。
以为自己只要哭几嗓子，陆雪茶个丫鬟就能心疼地接过她手里的活儿，帮她把床单洗完。
以往都是这样的。
在陆灵秀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她天真，而是陆雪茶要是不想惯着她，何必一看见她哭就这么巴巴地哄她来？
陆灵秀一边哭，一边偷眼去看陆雪茶。
就等对方把床单捡起来然后哄上一句：我的小小姐哟，快别干了，这重活哪是你能干的？
陆雪茶嘴唇动了动。
在陆灵秀掩饰不住期待的眼神里，她玩味一笑，面上关切的表情忽然就变了。
变成了一脸嫌弃。
说出来的也是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她说：“你爱洗不洗，除了你爹没人求着你洗。”
“反正大冬天在炕上光腚没被子盖，冻后鞧的是你爹又不是我。”
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她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那边柴火快没了吧？”
应该是快没了，她昨天连夜挑挑拣拣把好柴火都放诺诺的储物空间了。
陆家现有的柴火基本上都是陆雁盈和陆小宝捡的，俩孩子捡的留给俩孩子用，没毛病。
至于因着怕冷全天烧炕取暖的陆府主子们没了柴火该怎么办？
陆雪茶表示——长手是用来干嘛的？
要么亲自去捡柴火，要么自己去劈，多动弹动弹就不冷了。
陆灵秀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
眼睛瞪得老大，这下是彻底哭不出来了。
“你、你……”
韶雨兰听到这边动静不对，端着盆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女儿被气到语无伦次的场景。
她头疼：“雪茶，快带弟弟妹妹们去玩吧，别欺负灵秀了。”
陆雪茶一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姐姐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灵秀刚才哭我还哄她来着。”
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善良温暖的人了！
“我要是存心想欺负灵秀，那我干脆当着灵秀的面儿吃东西好不好？”
“我刚才都听见灵秀肚子叫了，就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我才没有吃东西。”
“既然姐姐现在这么污蔑我，这欺负人的罪名我还真得担一担了！”
说完，她看似是从棉袄里边，实际是从诺诺空间里边掏出三颗还冒着热气的水煮蛋。
分给旁边一左一右俩小孩儿一人一颗。
三个人就这么蹲在韶雨兰母女面前，旁若无人地剥壳吃了起来。
哇的一声，陆灵秀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抹着眼泪哭天抢地地跑了。
韶雨兰脸色几变，终是没有心力再和陆雪茶说什么。
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后，捡起被女儿扔到河面上已经冻得梆硬的床单，端着一大盆被褥吃力地走了。
陆小宝身上还穿着陆元青的棉袄。
堂兄弟两个到底差了好几岁，以至于陆元青穿在身上很合身的衣服穿在陆小宝的身上就跟个大灯笼一样。
臃肿的裹着小孩儿瘦小的身体。
陆雪茶余光看到，还以为自己身边蹲着一只大青团呢。
小孩儿蹲在那儿，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的，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猜不到，陆雪茶索性也不猜了，直接张嘴问：“小宝想什么呢？”
难不成是觉得她把人欺负得太过分了？
对于陆小宝来说，陆灵秀顶着的壳子到底是小孩儿亲堂姐。
他要是觉得自己把人欺负的过了，陆雪茶也能理解。
理解，但不改。
陆小宝没说话，把小手揣到袖筒里，听到问话后侧过头露出一个傻乎乎地笑。
笑得陆雪茶都想弹他脑门给他弹个大屁蹲。
“傻笑什么呢？”
陆小宝：“大姐，以后看见堂姐干活，咱能不能还吃鸡蛋？”
陆雪茶：“……？”这什么爱好？
陆雁盈举手：“大姐你忘了？以前咱们干活的时候陆灵秀就爱拿吃的到咱们面前显摆。”
“然后问我们想不想吃。”
说到这儿，她恍然大悟：“大姐你没印象也对，陆灵秀每次这么干你都能笑成这样……”
说着，她把自己小脸凑到陆雪茶面前，学着自己大姐以前的模样，笑得一脸慈爱。
陆雁盈：“你都这么笑着说你不想吃，还关心陆灵秀够不够吃，爱不爱吃。”
越说越噘嘴，小姑娘明显是回忆起曾经的那些事小醋坛子打翻了。
“大姐都没对我们那么笑过。”
“然后陆灵秀就不怎么到你面前显摆了，但是她还是总到我和小宝面前显摆。”
“有时候拿鸡蛋，有时候拿馅饼，故意等我和小宝干活的时tຊ候在我们旁边吃的可香了。”
“看我和小宝馋了就问我们想不想吃，我们说想吃她就让我们跪着管她叫小小姐。”
“还让我们管自己叫贱奴，求她这个小小姐赏一口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