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派了小五去给芮王府送了封密信,他将谭宸和刘耕黍绑扎实了后,直接扔到了京兆尹府衙门口。
那个叫刘新竹的小姑娘拉着妹妹刘霜,直挺挺的跪在京兆尹府衙。
冯钰一下一下的敲鼓,他来绑谭宸前就让贺青梨帮忙易容,他怕被谭宸认出引发不必要的猜忌,尤其别传到秦延耳朵里。
鼻血横流的刘耕黍只觉受到极大侮辱,他半趴在地上冲着冯钰叫嚣:“你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你可知本官是谁?还不速速放开本官。”
“就是,赶紧给我们松绑,我告诉你我爹是工部侍郎。”被冯钰揍得鼻青脸肿的谭宸,说话扯痛了嘴角的伤口,满口污言秽语,“你个婢子生的贱胚,还敢打我,我定让我爹把你碎尸万段。”
冯钰故作讶然:“哟,看不出来你们一个是官,一个是官宦子弟,我以为能干出强抢民女之事,是氓流贱籍之辈。”
说着,他蹲在谭宸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过,这南临律法明文规定:为官者强抢民女罪加一等。到时候,看看你那个当官的爹有没有通天本事,可以救你。”
刘耕黍粗喘着气,对冯钰道:“你敢绑朝廷命官,一会儿我就要好好见识一下你的下场。”
京兆府衙前围着不少百姓,有个壮汉将姐妹俩认出来了:“咦,那不是在云港码头失踪的两姐妹吗?我记得半个月前,他爹拿着她俩的画像到处张贴。”
小五佯装成百姓混在这波人当中,趁机散播谭宸和刘耕黍的罪状:“我听说,这两个姑娘被那个年轻的公子哥掳走,一直养在京郊外的宅院里,就为了找机会献给地上那个肥腻的官老爷。那个击鼓的江湖少侠恰巧路过,听到有人喊救命就冲了进去,这才将两个姑娘从宅院解救出来。”
有个老大娘一听啐道:“呸,真是个肮脏的畜生,那才多大点的姑娘就来嚯嚯,这种下流胚的官老爷就该直接阉了。”
刚刚挤入人堆的一个中年男人,听了几耳朵后也开始加入讨论队伍:“我和你们说,我有个远房表弟在官宦人家当小厮,听他说这些个白日里正正经经的官老爷,有些那私底下禽兽不如,什么美人盂、娈童幼女的可糟践人了。”
“这都明目张胆的掳劫外地姑娘,指不定这个官老爷府里还藏着不少。”眼见百姓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小五又开始拱火,“你们想想,过去几年云港码头走失多少个姑娘,指不定就是他干得。要是这种人还在管理云港码头,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祸害了。”
这百姓当中有个突兀的存在,就是抱臂观望的初一,他紧盯着那个黝黑的青年小五,刚刚就是他往王府递的密信。
小五带头怒声高喊道:“请京兆尹出来给个交待。”
京兆尹一直躲着不出来,一时间激起民怨,这些百姓也跟着大喊,一声盖过一声响彻京兆府衙。
京兆府衙副使原本不予理会此事,待看到地上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加之百姓起哄明显势头不对,他赶紧去请京兆尹出面,否则京兆府衙会被百姓的唾沫淹垮了。
京兆尹吴昌将几人请进府衙,他一下认出被人捆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人,一个是工部谭侍郎的公子,一个是云港码头漕运官刘耕黍,他和刘耕黍当年同入翰林院还算有点交情。
吴昌没有过问报案的两个姑娘,反而先质问冯钰:“这位小公子,青天白日的为何要绑朝廷命官,你可知你这莽撞行为触犯南临律例,本官可以判你杖刑的。”
“官老爷,您不先询问案子倒是想着打我。”冯钰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办案流程都不清楚,你这个京兆尹怕是当得不称职。”
冯钰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与缩脖耸肩的纨绔样判若两人,躲在人群中观望的闻溪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贺青梨都不由感叹说:“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冯钰师兄,飒爽英姿男儿郎。”
吴昌作为京兆尹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挑衅,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几个府役:“你们快给我把这个藐视公堂的小子给我按住,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几个府役领命就要过去,刘新竹张开胳膊站在冯钰面前,她怒瞪着着京兆尹:“你是什么官老爷,既不为我伸冤,还张口就要打我恩人哥哥的板子。他说得对,你不称职,你才该被打板子。”
刘新竹虽小,却也不惧这种场面,她和妹妹好不容易逃出这两人的魔掌,以为到了京兆府就能将绑她的人抓起来,没想到这压根不是个好的官老爷。
刘霜也站在姐姐旁边,护着救自己的恩人哥哥:“哼,你就是个坏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凭什么打人?”小五在外适时起哄喊着,“问也不问就开始打人,是不是和这个下流的狗官官tຊ官相护。”
只要有人先起头很容易点燃百姓的怒火,群起激愤,他们也开始跟着大喊,“就是,凭什么打人,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京兆尹眼看百姓吵得乱哄哄的,准备让府役撵人,有个声音自府衙外传出:“吴昌,你就是这么管京兆府衙的?”
吴昌闻声腾的一下就从堂上踱着小碎步下来,来人着立领锦袍常服,温文尔雅气度矜贵,肃着脸进来时压迫感足,正是南临最尊贵的芮王。
吴昌冷汗涔涔,芮王是怎么会来京兆府衙的,他慌张的拱手准备拜,被芮王抬手制止了。
刘耕黍赶紧将自己藏了藏,生怕被芮王看见,否则他就要大祸临头。
此前,谭麟就给他透露了消息,芮王正抓着他小舅子药铺的事情大做文章,要是让芮王查出些什么来,势必借题发挥,要拿他这个漕运官开刀。
而谭宸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他故意将头高高抬起,将脸上的伤痕都暴露出来,让芮王看看,这个堂上的刁民是如何折辱他这个官宦子弟。
副使赶紧命衙役备上官帽椅,芮王负手而立扫了眼堂下站着的少年,以及府衙外圈挤得乌泱泱的百姓。
贺青梨下意识的蹲下要躲起来,被闻溪一把拎了起来,指了指脸:“你觉得他能认出来?”
贺青梨才反应过来,他们来府衙前就易了容,就是怕被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芮王撩袍端坐,一旁的副使递上了茶水,他虚挡了挡,直接对吴昌说道:“开始审案吧。”
吴昌也不敢轻慢敷衍,开始按照流程询问、报案人供词、举证,加之告人的少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深谙律法,这案子也就清楚明了。他纵使有包庇之心,也只能按照律法来办。
刘耕黍和谭宸皆被带走收押,刘耕黍不吵不闹,他坚信秦国公会来捞他。谭宸则是哭爹喊娘的,因为他爹人在尹州,而谭麟……总之,他彻底孤立无援了。
得到这一结果,堂下的两个姑娘高兴的抱在一起:“太好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之十二,积分+10分,剧情进度14% ,宿主闻溪现有积分55分!】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之十五,积分+10分,剧情进度15% ,宿主闻溪现有积分65分!】
闻溪:分数总算达到及格线,不然太容易焦虑。
芮王离开府衙时,刻意朝人群中扫视一眼。闻溪目送他离去,贺青梨突然问了个问题:“师姐,这大热天的,芮王他穿着立领不嫌捂得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