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坤宁宫已经被一把火烧尽，当时也没有目击者，早就死无对证了。
高雨凝片刻迟疑后，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慌乱，哭的梨花带雨。
“臣妾只是想去看看她……毕竟佟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姐姐心底肯定不好受，可没想到……”
“本来姐姐虚弱的躺在床上，但不知为何突然好大的力气，从枕头底下拿出匕首就要来刺我……陛下，您现在这般质问臣妾，是觉得坤宁宫的火和臣妾有关吗？臣妾当时受了伤，陛下抱臣妾走的时候这里都是好好的……”
说到这里，高雨凝拿着帕子擦眼角，哭得更厉害。
“那天若不是陛下来的及时，臣妾只怕早和姐姐一起命丧这坤宁宫的火海了……”
往日看到高雨凝哭的这么委屈，秦旭一定会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
可是这次他没有，甚至在这一瞬间听见她的哭声都拧起了眉头透着不耐烦。
因为她字里行间，全都在一遍又一遍暗示着佟艺是自杀而死，不管是身上的刀伤还是这坤宁宫的火，都是她自寻死路的极端做法。
“朕什么都没说，你别胡思乱想。”秦旭沉声说道，随即对着旁边的宫女说道，“扶高贵妃回去休息，没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再踏足坤宁宫，违者斩。”
……
白绸飘扬。
秦旭命人运来了数以百计的盆栽海棠花，摆放在坤宁宫周围。
那个女人生前最爱海棠花，如今自己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阵风拂过。
秦旭盘弄着花朵的手一顿，觉察到了身后有来人。
“说。”
背后之人隐在暗处，全身裹着一件黑色罩头披风，叫人看不出他的模样。
“主子，尸体检验无疑，是她没错。”
那人一句话，让秦旭心神不宁，手中的花直接从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秦旭转头，朝阴暗处走去。
“你再说一遍。”
他以为，自己暗中命令影卫去调查这件事，会有不同结果。
没想到……
“寝宫后窗有太监靴印，属下分析是太监打翻的烛台，然后待火势烧大翻窗而逃。当日那个太监这几日在未央宫没有见着，要么是离开要么是已被灭口。”影卫说道。
秦旭握紧了袖中的手，骨骼咯吱作响。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找到那个太监。”他说道。
若是平时，秦旭在交代完后，影卫会马上领命离开。
可这次，他却还在暗处没有动。
“还有何事？”秦旭问道。
影卫沉默了片刻，拱手低声道：“属下这次发现了一桩旧事……坤宁宫后花园的花坛枯枝下有药材残羹，属下探查后查明那些都是缓解头痛症之药，有些是新梗，有些有数年之久，属下估计皇后娘娘四年多前那一次中箭之伤并未痊愈。”
“可这些年她从未问诊过太医院的任何一位太医？！”秦旭拧眉说道，脑海里又想起了那桩陈年旧事。
那时他刚登上帝位，政局都还处于紊乱之状，各处皆有刺杀他之人。
一日他便装带着佟艺游船，未料遭人射暗箭来袭。
那箭是直射秦旭心脏而来，佟艺没多想直接以身挡之，她的身高只到秦旭胸前。
箭，自是朝着她的头颅射去。
秦旭来不及做别的防护，只能以手抱住佟艺的脑袋。
利剑刺穿了秦旭的右手掌心，但因得到了缓冲，而只有箭头刺进了佟艺的头部。
那一次的事故，让秦旭的右手再也握不了剑。
佟艺虽没性命之忧，却也头痛了好一阵。
自封后大典以后，秦旭再也没有听到佟艺说她头痛症又犯之说。
他以为，那次的伤，早已痊愈。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时不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