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鑫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茫然。
但片刻后怒火滔天而起。
他松开我的手腕,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
“江弦乐,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真的在用力,很疼,我艰难地对他说。
“你当然可以,但是宁华鑫,你要亲手杀死我一次吗?”
我拼尽全力地喊出来:“宁华鑫,你真的要亲手杀死我一次吗?!”
“你闭嘴!!”
他怒到了极点,下手越来越重。
很痛苦,我觉得我的喉骨都要被他掐碎了。
视线开始变红,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这的那一刻,宁华鑫收了手。
他穿着粗气,抚摸我脖子上的伤口。
突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轻轻按了按我的脸。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过了很久才听到他轻轻地说。
“还是软的,弦乐,你没有死。”
“弦乐,你不会死的。”
下一秒,我感觉有温热的水珠落在我皮肤上,烫的我忍不住颤栗起来。
这是……眼泪?
宁华鑫,你在哭什么?
宁华鑫声音发闷地说:“弦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轻叹一声。
“宁华鑫,放过彼此不好吗?”
他死命摇头,眼眶通红。
一副受尽了所有委屈的样子。
他看着我,不断重复着。
“弦乐,我们没有下辈子了,永远不会有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甚至主动,把他的手按在了我的脖间。
坚硬的宝石项链,在他刚刚掐我的过程里。
在他手上,也在我脖颈上。
留下了道道血痕。
我又重复一遍。
“杀了我,或者放了我,宁华鑫。”
他露出一个凄然至极的笑。
“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弦乐。”
“别再对我说这种话,我放你走就是了。”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颓然地俯在我肩膀处。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强留我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只能徒增恨意。
我艰难地翻身下了床,嗓子说话的时候很疼,每次抽痛都在清晰地提醒我现在在做什么。
“宁华鑫,我要走了。”
“你知道的,我就这样走掉的话,你还能留下那些回忆。”
我解开喉咙上的宝石项链甩在床上。
“tຊ我和你之间,至少还有那些回忆是好的。”
宁华鑫没有说话,他只是跪坐在床上看着我。
直到我走到门口,我听到他颤抖地声音。
“江弦乐,你真的爱过我吗?”
我身形一顿。
怎么会没有爱过呢。
那么多的日夜里,我们耳鬓厮磨。
彻夜畅聊着对未来的向往。
我曾在没有爱的世界横冲直撞,渴求他人能给我一点怜惜。
那时候,捧着我的脸一遍遍叙述着爱的宁华鑫。
对我来说与神祇何异。
可后来,公司有事可以让他忘记我在生着重病。
同事开会可以让他推掉我的生日小聚。
我岂止不再是第一名,我连优先级都在不断退后。
可怜可悲可憎。
哪怕是他的心那样明显地偏向江玉娆的那些日子。
我也总在期望。
期望我们能用结婚掩盖一切。
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些个我躺在手术台的日夜里。
他推掉我的手走向江玉娆。
因此。
我们的命运早在那时就被注定。
“我走了。”
我没有回答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没有来拦我,他跪在床上没有动也不再看我,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我穿过曾将我拦在他婚礼殿堂外的江华别墅大门,穿行过门外的积雨,最后一次离开了这栋别墅。
雨还在下,纷纷扬扬地,很快就将我留下的脚印掩盖住了。
就好像我从未来过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