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杳
简介:什么?顾晏之的死,是傅临州设计的?“傅临州!”宋揽月脸色发白却又狰狞扭曲,几乎咬牙切齿:“你真卑鄙!”心口一阵疼痛,她不由得吐出一口血。“阿月。”就听到傅临州长长的哀叹出声,眼神悲切的瞧着她:“你这是何苦呢?”“傅临州你真狠心啊。”宋揽月悔恨不已,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着:“华国国土被敌军侵占,你身为傅家少帅,不想着如何退敌,反而和敌人勾结,残杀同胞。”“是我瞎了眼!”她死死地瞪着傅临州,恨不得拿刀子把他剥皮抽筋。
宋揽月的母亲曾救过傅止的母亲,傅止母亲感念恩情,便为两人订下了婚约。
但宋夫人早逝,宋家和傅家也没有再往来过,因此宋揽月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
久而久之的,便跟顾晏之产生了感情。
他们出生入死多年,受过伤断过骨头,也挨过子弹,彼此扶持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几年,将彼此,一点点融入生命中。
民国七年,她二十一岁。
少帅傅临州留洋归来,便接管了傅氏军阀,宋揽月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那日长街纵马而来,少女笑容明媚肆意张扬,傅临州对她一见倾心。
她深知自己所爱之人是顾少帅,没有答应跟傅临州完婚。
敌军来势凶猛,企图侵占他们的国土,傅氏跟顾氏暂且将私人恩怨搁置在一边,联手抵抗。
每一次作战时,都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身可辱,家可破,国不可亡。
他们这群天之骄子,名门之后,要么和天空共处,要么将天空作为墓园的不归路。
民国十一年,顾少帅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那时宋揽月受了伤无法去前线,得知消息后,拖着病体去战场,却见到满地尸骸。
她疯了似的,徒手在尸骸中扒拉,想要找到顾晏之是尸体,却找到了一枚碎裂的玉佩。
那块玉佩,是顾晏之生辰时,她送的。
她顿时万念俱灰。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傅临州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她的心,已经随着顾晏之战死沙场,碎成了千千万万。
他们之间,是有婚约的。
后来,傅临州向她父母提亲,想要履行婚约。
“阿月,难道我就半点走不进你的心吗?”傅临州望着宋揽月的眼睛,眸光深深地,像是缀满了星辰似的。
宋揽月摇头,嗓音哑哑的:“你知道的,我和顾晏之出生入死多年,心也早就落在他身上。”
傅临州无奈。
当年傅少帅留洋归来,翩翩公子,端方如玉,风华绝代,那身军装笔挺庄严,纵马过长街时,多少女子对她一见倾心。
他是高高在上的少年将军,风度翩翩,是他们心中的神。
世人赞誉他,皎皎君子胜明月,天上谪仙不能比。
在顾晏之去世后,宋揽月跟傅临州共同抗敌。
逐渐的,宋揽月才发现被世人敬若神明的傅少帅,实则心狠手辣,将权势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将他最狰狞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宋揽月的眼中。
哪怕他是活阎王,可只要他能够收复山河,能够誓死守卫每一寸土地,她愿意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上战场。
可是,就是这样面如佛子的人,却将她钉死在棺材里。
她浑身发软,被迫穿上凤冠霞帔。
躺在棺材里,恨意狂热的瞪着傅临州。
“揽月啊,你真是执拗。”
他倾身,指腹抚摸着宋揽月的脸颊,面容半明半暗,眸底柔情百转:“明明我们才是未婚夫妻,可你却爱上顾晏之。”
“可惜,他已经上黄泉了,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设计这一出。”
什么?
顾晏之的死,是傅临州设计的?
“傅临州!”宋揽月脸色发白却又狰狞扭曲,几乎咬牙切齿:“你真卑鄙!”
心口一阵疼痛,她不由得吐出一口血。
“阿月。”
就听到傅临州长长的哀叹出声,眼神悲切的瞧着她:“你这是何苦呢?”
“傅临州你真狠心啊。”宋揽月悔恨不已,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着:“华国国土被敌军侵占,你身为傅家少帅,不想着如何退敌,反而和敌人勾结,残杀同胞。”
“是我瞎了眼!”
她死死地瞪着傅临州,恨不得拿刀子把他剥皮抽筋。
“阿月,我也舍不得杀你。”
被誉为谪仙的傅少帅半眯着狭长的凤眸,笑意始终不达眼底,嗓音温温淡淡:“只可惜,你太过正直,那支所向披靡的空军战队只听你一人,我又岂能容许你的威望超过我。”
他多么残忍啊。
残忍的把她封入棺材里,让她没了氧气活活窒息而死。
傅临州对外宣称,她死于战场,死于战机坠落。
她组建的那支空军战队,也在第二日,全部牺牲。
平均年龄二十岁,无一幸存,成了石碑上冰冷的名字。
傅临州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他背叛了民族,和敌人勾结,差一点就把国土拱手相让。
他是民国的耻辱。
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傅临将她风光大葬,将她埋入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地宫之中。
原来,他早就准备杀了她。
看,连陵寝都替她准备好了。
世人赞誉他情深如海,痴心不改,哪怕未婚妻心有所属,多年来他也不离不弃。
可宋揽月,只恨自己没有死在战场上。
她看到自己的灵魂飘入半空中,看到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看到了红色国家的建立。
直到现在的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她成了陆家二小姐,他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当了缉毒警,死在了那些丧心病狂之人的手中。
她跟他青梅竹马,是还了当年她欠他的情。
他死于毒枭手中,是还了当初他欠她的一条命,被折磨致死,亦是上辈子叛国所付出的代价。
“你都想起来了?”昏暗的角落里传来男人深深浅浅的嗓音,像是一坛陈年老酒,凝了旧时光的记忆,从百年前的民国穿透而来。
“傅临州。”她抬头看向从角落里走出来的男人,唇上的笑意些许凉薄:“好久不见。”
他说过的,他们还会再见最后一次。
在她的梦里。
傅止偏头看着陆杳,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嗓音干哑:“好久不见,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你错了。”陆杳在笑,笑声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当初你把我钉在棺材里的时候,就已经阴阳相隔了。”
距离民国十二年,已经过去了数百年。
这百年历史,风雨变迁,到如今的盛世清明,陆杳再看着眼前把她活活闷死的男人,心里竟然毫无波澜,说不上来是恨还是什么。
当年被钉死在棺材里之后,她浑身腐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