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雪没有想到，人生第一次坐上警车，会是在这样的情况。
*
几分钟前。
林听雪坐在周晏礼身后，看着进入花园街中心过后，街道开始繁华，连街上的行人都变多不少。
“周晏礼，你——”
“没事，我技术好着呢，就算人变多了也不用担心，哥铁定把你安全送到家。”
“不是，我是想问，你们平城，查电动车查的严吗？”
“大晚上的，哪来的交警。”
“哦。”
刚绕过一个红绿灯，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警察服的交警拦住两人。
“你俩干什么的，没戴头盔啊，赶紧给我下来。”
周晏礼“……”
尽管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林听雪，脸色忽然重新打量了两人一眼，“未成年？”
“成年了。”
“是吗？”警察扫了他一眼，朝两人伸手，“把你们的身份证证件给我看看。”
林听雪：“忘，忘，带了。”
“那给你们家长打电话。”
“……”
“骑车不戴头盔，罚款20以上，200以下，记两分。”警察看了一眼两人，语气严肃几分，“未成年骑车上路，你们知道什么后果吗？先跟着我回警察局，一会儿给你们的家长打电话。”
他领着两人上了车。
车上。
警察先是对着两人先是劈头盖脸的教育一顿，又看着两人这年纪，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
“多大了？”
周晏礼：“17。”
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女生，“你也是17。”
林听雪应下，乖巧地点了点头。
警察叔叔看着林听雪一副安静地坐在车上的样子，也不像一个会早恋的人啊，随后把目光移向身旁的少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有喜欢的人，我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你们这个年纪，还是以学业为重最好。”
林听雪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羞的，脸色莫名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警察叔叔，我们，没谈恋爱。”她慢慢补充一句，“他是我同学，刚刚送我回家。”
“是吗？”男人眼神微眯，像是思考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这小子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只轻声咳一声，“那你们没戴头盔上路，这也是事实，况且就这大雪天，路那么滑，这次是运气好，那下次真出什么意外了怎么办？
一会儿你们警察里有个专门的叔叔给你们进行思想教育，等考试通过后，他们就给家长打电话，让他领你们回去。”
“警察叔叔，不打电话，行吗？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见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哀求，程已没有丝毫的动摇，果断拒绝，“不行，得把家长叫来，你们才能意识到事情的重要，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骑车上路了。”
到了警察局，他领着两人从车上下来，一旁的队友笑着看他，“老程。这干啥呢，抓早恋抓警察局来了。”
“你来的正好，”他转过身去看着两人，“就这俩未成年，不戴头盔骑电动车就算了，还载人，还是在大雪天。”看得出来，他很生气，每说一句语气就加重几分。
“你领着俩小孩好好进行思想教育，通过后再让家长来接人。”
“行。”
陆虎听到这俩人事，也不禁觉得有些新鲜，挑眉看向两人，“走吧，小朋友。”
林听雪跟在周晏礼身后，看着一旁淡定自若的少年，也有些不好意思，“周晏礼。”
“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少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似笑非笑，“你是觉得你不说那句话警察就不会出现了吗？”
男生稍稍弯下腰来，视线与她齐平，语气又恢复那不着调的模样，嘴角带着几分笑，“刚好，我还没见过警察局里面是怎么样的，今天，就当见见世面了。”
林听雪抬头，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语气还是带着几分歉意，“总之，真的很对不起了，你要是一会儿不想打电话给你的家长，我有办法的。”
周晏礼挑眉，难得有些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女生朝他靠近几分，抬手捂着唇，压低了几分声音，“一会儿，我就跟警察说，你是我表哥，我爸爸是你大伯，这样你就不用叫家长了。我打电话给我爸爸解释一下，他会同意的。”
女生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凑近几分，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不知名的洗衣液味道，又像是桂花香。
周晏礼弯唇笑了，眉眼都染上一层暖意，“林听雪，看不出来啊，好学生也会撒谎吗？”
女生结结巴巴地反驳，“那，那是善意的谎言。”
“行了，刚刚迷路都不愿意给你家人打电话，这回你也不用打。”
“那一会儿怎么办？”
少年插着兜，斜斜站着，语气都带着几分懒散，漫不经心又狂妄无比，“刚不是给你说了么，出了什么事，哥哥给你兜底。”
他伸手轻扯了一下林听雪脸颊上的软肉，“凡是有我在，明白。”
警官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有些好笑，“俩未成年在警察署打情骂俏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跟上他的步伐。
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之后，他给两人发了张卷子，把笔一搁，“来吧，做套试卷检查一下，95分合格，就可以给你们家长打电话叫来领人了。”
两人安静地写起来，办公室只剩下簌簌的写字声，二十分钟后，周晏礼把笔搁下，警官都有些惊讶，“这么快？不及格要重新教育的。”
少年摊着手，一副自信又笃定的模样。tຊ
警察瞥他一眼，低下头来认真检查，不一会儿，就在试卷上写下满分。
“可以去打电话了。”
周晏礼拿了手机去了远处，不知道说了什么，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有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姗姗来迟，此刻林听雪也刚好写完卷子。
“好了，小姑娘，去打电话吧。”
“不用了。”
忽然，周晏礼身后跟着男人，两人一同走进来，是一张熟悉的脸，周昆。
“警官，您好，我是周晏礼的舅舅，也是林听雪的老师，您看，这俩孩子我都知根知底，就一起领走了吧。”
“这…”他犹豫几秒，才开口道，“行，那你刚好，作为老师，回去教育教育这俩孩子，大雪天哪能不戴头盔就骑着电动车在街上晃，这多危险啊，更何况还是俩没成年的孩子。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非得学那精神小火似的，一天天就学些把妹的游戏去了。现在正是学习的年纪，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才对。”
“好好好，谢谢警官，我回去一定认真教育这俩小孩儿。”
“行了，你就领走了吧。”
*
“这怎么回事？才过完年没几天，就闹到警察局了，周晏礼，你真的能耐了啊。”
“周老师，这件事是因为我——”
周昆打断她的话，“小林，你别给这小子找借口，让他自己说。”
“你还信我这精神小伙说什么？我赶明儿就去把这头发染成黄的。”
“周晏礼，你给我正经一点！”
“周老师——”女生看向他，不由分说的开口解释，一句话也没带停的，“是我因为刚到平成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迷路了而周同学热心助人送我回家结果路上没戴头盔被警察叔叔抓了。”
“……”
周昆被她的话说的愣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消化，偏过头去看周晏礼，“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肺活量还挺好。”
周昆唇动了动，尽量控制住脾气，“开着你那小破电动车回去！”
“哦，”少年慢吞吞地打开车门，语气淡淡，“没戴头盔一会儿被抓了还找你。”
“臭小子，给我滚上来。”
周晏礼扶着车门的动作一滞，颐指气使地吩咐，“老周，把空调调高点，太冷了。”
“当我司机呢。”话这样说着，周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车内温度升高。
身侧的少女满足地贴着沙发背靠着，这一天的奔波终于在此刻神经松懈下来，她神色疲倦，不知不觉就阂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