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这下半句话是彻底打了S班同学及其家长的脸。
可寇唯星毫不在意,依旧面不改色、吊儿郎当地站着。
夏母理直气壮道:“那又怎么了?非婚生子女也享有被抚养的权利!”
美妇人笑得鄙夷:“你现在是在跟一个律所合伙人讨论法律问题吗?”
夏母胸口剧烈起伏。
“我说了不抚养?”美妇人美眸微挑,“校长,麻烦尽快帮忙办理退学,明天我就给夏明转去尚安学习。”
夏母脸色变了又变,一阵红一阵青。
尚安属于是京城第四、第五梯队的国际高中了,一年学费只要十万,教育资源、学校环境都跟世外差了好几个档次。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对方没有说不花钱养她的儿子!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夏母熟悉原配的性子,她越抗争越落不着什么好。
她此刻只能气得掉眼泪。
美妇人嫌她丢人,对寇家两姐弟道:“今天这事儿,咱私下就和解了吧。”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吴校长便让其余几人都先离开,她帮夏明办理退学手续。
许盈刚想说些什么,一肚子话却被一旁冷飒的谢裴楷硬生生从喉咙口塞回肚子里。
谢裴楷看了眼权泱泱,没打招呼,反而转头对寇唯月道:“走吧。”
寇唯月拿起包,站起身来,“阿星,我们走!”
“嗯。”寇唯星懒懒地应声。
“寇同学,你先别走,”权泱泱叫住寇唯星,道:“不管夏明做了什么,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寇唯星脚步一顿,回过头,不耐烦地看向权泱泱。
“你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
权泱泱不动声色:“是。”
寇唯星眼球微晃,笑出了声。
气笑的。
寇唯星:“你想让我怎么做?”
权泱泱:“先道歉。”
寇唯星不屑地“嘁”了一声,“你凭什么命令我?”
他微顿,又说:“哦!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打他的吧?我告诉你,我打他,纯粹是因为他脏了小爷的眼!”
“他还没跟我道歉呢,凭什么先要我道歉?”
权泱泱看向一旁吓得腿软的夏明,“行,那你先跟他道歉。”
夏明不语,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服。
美妇人凌厉的眼神扫向夏明。
夏明快要哭出来,雪白着一张脸道:“寇、寇同学……对不起……我错了。”
寇唯星冷笑了一下,阴阳怪调地问:“需要我跟你道歉吗?夏同学?”
“不,不用了。”
寇唯星对权泱泱得意地笑了笑,“听到没?他说不用了!”
权泱泱:“……”
众人接二连三地从校长办公室出来。
寇唯月转头,摘下墨镜,先是扫了眼谢裴楷,然后对权泱泱低声道:“泱泱,我先送我弟回去,跟他聊几句,咱俩就还是在约好的地方,晚上八点准时见?”
权泱泱应声说好。
寇唯月又转头看向谢裴楷,眨了下眼,道:“谢公子,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见。”
谢裴楷颔了颔首:“嗯。”
寇唯星突然对权泱泱说:“你真是我姐高中学生会会长?”
权泱泱愣了一下,答道:“是。”
寇唯星笑了一下,略带嘲讽,对寇唯月说:“姐,看来你们那个高中也不咋地。”
寇唯月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背上。
寇唯星死猪不怕开水烫,揽着寇唯月往楼下走,边走边道:“咋了?我说错什么了?”
“……”
姐弟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权泱泱眼前。
谢裴楷走在权泱泱前面,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混小子,这么横,真欠打。”
过了一会儿,他出声,说的显然是寇唯星。
权泱泱笑他:“你别说他了,你以前比他更混,你心里没数吗?”
“哼。”谢裴楷鼻腔发出哼声。
权泱泱道:“哼什么?你打架比他还凶。”
谢裴楷哼了一声,说:“我以前打的那都是该打的。”
权泱泱说:“寇同学不也觉得自己打的人该打吗?”
谢裴楷顿了一下,沉声道:“是该打。”
想到夏明在课堂上做的事,刚才还没什么太大感觉的权泱泱,此刻却脸上却微微一红。
谢裴楷回头,注意到权泱泱绯红的脸颊。
谢裴楷眼神狐疑,将她从上打量到脚。
权泱泱忙问:“看我干嘛?”
谢裴楷问:“你这每天这副打扮上班,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留恋了吗?”
“谢裴楷,你说什么胡话?”
“喂,说实话,你这样子打扮,不会是为了那个叫……许什么的来着的男生?就这么怕学生爱上你?”
权泱泱:“……”
谢裴楷:“嗯?”
权泱泱不答反问:“这你都听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谢裴楷说:“我一直在外面,比寇唯月来得还早。”
“……”权泱泱话锋一转:“你好像对我的打扮很不满?”
“不能说不满,只能说,”谢裴楷撇了下嘴,评价道:“你的想法有点多余。”
权泱泱抿了抿唇,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怕打扮得太美,被学生爱上。”
谢裴楷也同样玩笑又认真的口吻说:“权老师,魅力大不是你的错,何苦压抑自己呢?”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口:你看,哪怕你不打扮,不照样有小男生对你有非分之想?
权泱泱默不作声,似乎陷入了沉思。
两人继续往外走。
谢裴楷看见了校门口,出声问:“你去哪?我送你。”
权泱泱拒绝道:“我还没下班,先送你出去,我再回去。”
顿了顿,她道:“我还要备课。”
谢裴楷微微侧头,打趣道:“这么认真?可我听说你班上的同学都很不服你。宝刀已老啊,权老师。”
权泱泱视线微垂,开始回避他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如此揶揄,她突然有种血往上涌顶到脑门的感觉。
像是完美的衣服被撕开。
一时间也分不出到底是羞更多,还是恼更多。
谢裴楷看出她有压力,却没打算退让,继续问:“你那天和同事在新江记吃饭,也是为了请教她怎么管理好一群‘坏学生’吧?怎么,没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