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擎猛地怔在原地,有些手无足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指导员。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指导员扶着齐擎坐下后,缓缓开口。
“听西城消防队的人说,他们是在一个庙里救出姜溪和小允的。
到现场的时候,还有部分山体滑坡,小允都已经高烧到昏过去。
姜溪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一直坚持到救援队来才倒地。
得救后小允依旧高烧不止,一个星期才醒来。
醒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妈妈,高烧已经不记得任何事情。
而姜溪,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才缓缓醒来。
但她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只记得自己叫姜溪,有个孩子。
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出院后,听说姜溪是为报恩,去了西城消防指挥中心做接线员
也给小允起名叫姜安安,寓意平平安安。”
齐擎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们俩当时受了那么多苦,自己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却如此没用。
如今就算母子二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只要人活着就好。
三年来的思念自责和悔恨在这一瞬间爆发,齐擎一个人在纪念室静静的哭泣。
齐擎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独自在客厅喝酒,一瓶接着一瓶,想去找姜溪,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齐擎越想,心越痛,脑子越混乱。
明明期盼了三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可自己却变得十分懦弱。
“叮咚——”
就在齐擎内心一团乱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
这个时候,谁会来?
起身走去开门,乔安然笑脸盈盈。
见到她,齐擎脸色并不好看,没有侧身让她进去,反而堵住整张门,语气淡淡。
“你来这里干什么?”
乔安然闻着齐擎半身的酒味,手里领着一个保温壶。
“齐擎,我听说你今天心情不好也没吃饭,我炖了些鸡汤给你带过来。”
齐擎一手拿着酒瓶,面无表情看着她。
“谁告诉你我心情不好的?”
乔安然心一跳,声音发涩,缓缓开口:“你出院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纪念室,呆了一下午才出来,整个消防队的人都来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
这三年来,齐擎除了出任务的时候,其余时间只要有空就去纪念室。
一呆就是半天,谁都喊不动。
齐擎不愿多说,语气冰冷。
“之前是我话说的不够清楚吗?我对你的态度,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乔安然心脏狠狠一揪,酸楚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一脸不甘的看着他。
“说到底,你就是心里还有姜溪,所以才不愿意我的靠近,对吗?”
齐擎心猛地一颤,语气中没有一丝隐瞒:“姜溪本就是我的妻子。”
乔安然鼓大眼睛,嘴唇止不住颤抖。
“可她都已经死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无是处,整日疯疯癫癫,她活该死在那场泥石流里,是老天有眼!”
乔安然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朝自己伸来,狠狠锁喉。
齐擎用力掐着她的颈脖,由于微微酒意眼底泛着噬人的红光。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眼见乔安然面色涨红呼吸困难,他才甩开。
乔安然如释重负,大口的呼吸着。
齐擎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当初姜溪生育后,是你提出要陪着照顾她,我信了你的鬼话。你却在她耳边挑拨离间致使她患上产后抑郁,还多次在站里散播出我与你的谣言让姜溪误会……当初小允蛋糕的检验报告也是你动的手脚吧,借此冤枉姜溪还要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三年前做的事我早都查明白了,看在师父师母的面子上一直没有揭穿你,你是以为那些事只要你不说,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吗?!”
“乔安然,当初姜溪的丝巾怎么会在通信室,你应该最清楚!!”